第二天天色放白,水师陆战部队的军营里,所有的士兵就都开始了洗刷和吃饭。然后五千余人的陆战部队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入了进攻阵地。
呜呜的军号声和强节奏的哨声响起,正在营中紧张不安的暹罗士兵身体一震,如条件反射一般的就抓起了身边的步枪,开始在低级军官的组织下列队。
战争开始了。
湄南河对岸的炮兵阵地只是小菜一碟,大海上的战船才是弹下如雨。
暹罗也有水师,只不过那几艘船在南洋水师大驾光临的当天就沉进了水底。现在水陆夹击,吞武里的暹罗军不会笨蛋到以为这儿都是在虚张声势。
叶廷洋按照道理,在开打之前应该先向吞武里打声招呼的,投降不投降?投降一切都好说,不投降立马就要开打啦。
可叶廷洋不愿意打这个招呼,这招呼要打也要等到大兵逼近了吞武里城墙之外,那才是勒命通銮投降的好时候。
而现在,他只想给暹罗人一个教训,让所有的暹罗人都记清楚一个道理——华人不可欺!
连连的炮声在曼谷湾的上空响起,不仅是陆地上,海上的南洋水师也在不停地轰击着吞武里驻守海岸的守军。
双边间距在六七百米。火箭弹派不上用场了,能靠的就只有火炮。
所以,两边的强弱都是不需要质疑的。
暹罗本身是不存在岸防部队的,他们这里就没有海防营这么一说。
造成这一情况的是最初他们海防意识的薄弱,但暹罗很快就有了一个老大,等到郑信拜了陈汉当老大之后,他们就完全不需要为海岸线的安危操心了——水师的投入是高耗费的。
尤其是陈汉用一次次胜利调教着南洋的时候,暹罗国不要说‘没’那个海防意识,就算是他们有了海防意识了,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修岸防炮台啊。
整个南洋都已经是你家老大的地盘了,你还要在这儿修什么劳子的岸防炮台,你这是要防谁呢?防你老大啊。好大的狗胆子。
这直接关系到一个态度问题,而不是单纯的相信不相信——自家的老大能保自己的平安。
而在东方以中国为主体的宗藩体系中,这‘态度’的恭敬不恭敬,就是中国与它国之间的亲密度的最直观的一个返照。
为什么明清两朝都以朝鲜为第一属国?那就是因为朝鲜的态度攻恭敬啊。你甭管这态度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人家能够自己做出来,这就是本事。
而暹罗的位置就远没有朝鲜来的重了。要是在过去,满清多半是不会搭理的。可是陈汉不一样,陈汉的水师能随时进攻吞武里,陈汉开国皇帝的‘气度’也不比针眼大多少。
而且作为一个开国皇帝,这位万岁爷的‘武功’不是一般的盛大,远在万里之外的一场大战他都敢打了,更不要说就在自己的家门口了。何况在家门口打仗,他们还有那么多的帮手。暹罗人敢打赌,如果陈汉真的要打暹罗,安南、金边一定会欣喜起兵,积极响应上邦号召,以来分一杯羹。
就像之前缅甸战争中的暹罗‘开疆扩土’一样。
中南半岛太小太小了,小的容忍不下任何一个想要建立霸业的国家。不管是哪一国强大了,都会损害到其他国家的利益。
湄南河东岸的水师陆战队炮群,在不惜炮弹的往对岸轰,就是想拔一个头筹。
水师陆战队虽然附属于水师部队,但他们跟单纯的战船水兵之间也是有利益矛盾的。
如今这几年,水师陆战队的兵力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他们在水师内部,在中国大都督府里拥有的重要性和影响力也越来越高。
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强大起来的水师陆战队当然会追求更大的权利和更高的地位。这无疑就触动了海军的奶酪。毕竟他们俩算是‘同一个兵种’的么。
谁也不想自己的利益受损,更不想让自己的话语权被分割。
在海军看来,水师陆战队发展的那怕再强大,他们也是依附于海军存在的一个兵种——陈汉的汉军陆战队这时候还不是独立兵种。而水师陆战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坐船的步兵,现在水师陆战队想要反过来吞噬海军的利益,这就有种本末倒置的感觉。儿子要当老子的家了,这属于大逆不道。
所以,海陆两边的战斗一打响,都想抢占个先手,压一压对方的脾气。
湄南河是暹罗国的第一大河,这个时代的曼谷还是一座水上城市,河渠纵横、舟楫穿梭。占地面积当然还远不能跟后世的曼谷相比,所以周边还有大批的坑洼水泽。
但是现在这些河渠和坑洼水泽却成为了水师陆战队进攻部队的出发点。
一艘艘小船,一艘艘竹筏飘扬在河面上,上头全是荷枪实弹的水师陆战队士兵。他们都在等待着信号弹的打响,只要三颗信号弹升上天空,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舟筏就会齐渡湄南河。
顺便着说一句,这些水师陆战队手中拿的全部是火帽枪,不怕雨水的,现在的暹罗已经步入了雨季。
暹罗军队士气底下,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而除此之外他们还有自己的另一个优势——他们可以征发大量的劳工。
湄南河对岸的暹罗军就征发了吞武里城内外数万百姓丁壮,在贴着湄南河一溜摆开的防线上构筑了好几条堑壕,但战争又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