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呢。”熊烈见到我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不自觉的感叹道。
“难道堂堂的渠熊大王,也会像长渊一般幼稚的以为,只要元珏率军杀回王宫,夺取禹君王位,这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然后幸福快乐的做个结局吗?”我正坐在秋千上发呆,听到了熊烈的声音,才注意到他走了过来,没有回答他的感叹,只是笑着同他说道。
熊烈听罢,却也是低头一笑,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跟我一样清楚,自然不会像长渊那时的急躁一样。
“元珏这次继位,你毕竟是功臣,捎带着你渠熊部落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大功一件。这一下,你渠熊终于可以在夷部多个部落间扬眉吐气了。”我笑道,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宏图大志,虽然和他一统夷部部落的心愿还差得很多,只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渠熊部落身后有了禹国这个大靠山,凭他熊烈的本事只怕是一统夷部不过早晚的事。
“还好,不过刚度个难关,接下来才是苦战。”熊烈才经历过这些时候,也变得平淡了许多,虽未减锐气,可怎么的也和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来,“不过,渠熊能助新君继位的这一战,也还是靠你给了机会。”
我听了,未语。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在让长渊他们带人出去支援墨阳王的时候,顺便将我送了出去。你算准了我会让渠熊助他这一臂之力。”熊烈说着,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还不时侧过头来看着我,“听那夜同行的人提起过,你交给长渊一封信,让他带到城外驻军大营,交给乔副将。当时我并未多想,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你只怕是在听我说了我向乔副将打听墨阳王的事时,就猜到了墨阳王实际上并未被姜延所囚吧,那封说是要给乔副将的信,其实应该是要给墨阳王的、我猜对了吗?”
我含笑不语,熊烈看了我的反应,也自然明白我的用意。
他继续说,“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会不会是告诉他,当如何入城?墨阳王的大军只在两天之内全部乔装进入城中,而渠熊则被留下伪装,只在那一夜之间撤离。与墨阳王的二十万大军相比,渠熊四千精锐反而更好撤离。直到其他人发现大军消失不见,必定对城中造成种种压力,而这种压力最终逼向了禹宫最高的权力中心,大军包围禹宫的那瞬间,绝对不会有人猜到其实墨阳王的大军早在两天之前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混入木城,甚至这一切,原本就在你的属意当中。”
我仍未说话,熊烈猜测的这一切都没错。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却确认自己的猜测属实之后,赫然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事。
“大祭司,可还好吗?”我昨夜并未从元珏口中得到关于凤凰的消息,所以不免担心。
熊烈错愕许久,倒并未显得我这时候所问的问题有多突兀,他点了点头,“你知道的,她的情况一直都不是很好,只不过现在比起你来,要好许多。”
我知道他们不会将具体关着凤凰的地方告诉我,可既然熊烈这么说,那她现在至少应该是安全的。“你们不能杀了她,你们杀不死她的。”
“什么?”熊烈微蹙眉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差了。
“她是神。”我这时,才慢慢侧过头来看向她,“她是凤凰,堂堂凤神。”
熊烈这才蒙了,倒吸一口气,缓了半天才稍微恢复了意识。“你说的,是真的?如果她是凤神,那她现在怎么会……”
“我从前也不是人。”我见他惊异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这世上竟还有事情能令他如此堂皇的。“天道自有轮回,善恶终有因果。我们不过都是在承担前缘往事的贪念所结成的恶果罢了,我可能就要死了,而她虽然逐渐失去神力,可终其结果她始终是神,并非人力所可以杀死的。你们杀不了她,而这一切本就是因我而起,即便我有意挽回,却也是迟了。”
熊烈好像听懂了,他突然闭起了双眼,无奈极了。“所以,你会怎么样。”
……
“夫人……夫人……”
“夫人!”
“……夫人。”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夏臻在叫我,可我怎么都挣扎着醒不过来。我沉沉地陷入梦中无法自拔,在一个又一个昏暗幽闭的梦中反复,随波逐流,却始终没办法睁开眼睛。
这样浅浅的意识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终于才又彻底的昏睡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我梦见了很多以前的事,我如何从未一棵梧桐树渐渐有了灵魂,我是怎样从一棵只能开口说话的梧桐树到渐渐修得灵身。我记得第一次和凤凰相遇,而我只是一棵普通的梧桐树,有了一些精灵的意识,我从梦中醒来,凤凰栖息我的枝头休息,我看向她,惊呆了。那时的凤凰,是那么的美……
我梦见我修得灵身之后,第一次与凤凰一同去天宴,我匍匐在她背上,她展翅高翔飞入云霄。
我梦见,那个小男孩闯入韶山……大火蔓延,生灵涂炭。
我梦见血腥的味道,那种血有一种冥冥的灵性……这一觉我睡了很久,也梦见了许多,随着时光流逝慢慢淡忘在记忆的过去,我曾经努力的想要想起这一切,却原来只需要一个梦。
我是在某一个晨曦醒来的,双眼朦胧,当我微微睁开眼眸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