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笑道:“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见她进来找我了吗?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会乱来的。你看,前几天我们在路上,随时有被人袭击的可能,前一秒还走得好好的,下一秒就被人拦在路上,刀啊剑啊,直往我们身上招呼,有了王府这个靠山,谁敢杀进来?你信不信,只要我们前脚踏出王府,后脚就有人杀过来!所以,还是王府可靠。”
林卓睿虽然很想说,他可以护她周全,但想到明天晚上的计划,似乎搬出去也不太好,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将军夫人心太狠了。
谁知宋颖却说,她虽心狠,但将军的心更狠!
上官云霆刚走到假山之后,听宋颖如此说,竟忍住了走出去的步伐,想要听听宋颖说完。
林卓睿从未听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话,他圆睁着眼睛,惊讶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的?”
宋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微微的苦涩化开,留下一丝香醇,她看了惊讶的林卓睿一眼,淡淡地说道:“难道不是吗?你说,要是将军府只有一个夫人,而所有的孩子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将军夫人还会这么狠心,对着孩子痛下杀手吗?”
林卓睿摇了摇头,心下却在猜测,难道宋颖是在埋怨她的出身?不对呀,她不是那样的人。接下来,宋颖的话才真正解开了他的疑惑。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自己的爱被分享,但男人却要三妻四妾,还要妻子对忠贞不渝,光是这一点看来,你不觉得很搞笑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的道理,这些男人岂会不知道?只不过贪图享乐罢了!
而身为妻子,女人要帮男人教养儿女,孝顺公婆,打理家务,还要管着男人跟别人生的孩子,你说,女人能没有怨气吗?偏偏男人还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见哪个姑娘长得好看些就往家里弄,然后又喜新厌旧,就像破鞋一样扔在后院,管都不管,更别说他们之间的孩子了。你说,男人不狠吗?
女人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却还要受他的责难,什么虐待孩子了,什么后宅不和了,总是责怪女人小气,争风吃醋。要是男人没有弄那么多女人回来,一生一世一双人,哪里有庶女可以虐待?哪里来的女人跟她争风吃醋?
一切都是男人的元婴,却要将这些东西都怪罪在女人的头上,你觉得不是很不应该吗?
所以,将军夫人是狠,但远远没有无情无义,视妻子于无误的将军狠!
将军夫人蛇蝎,都是将军无情造成的,种因承果,这些都是冥冥中早有天定的。”
林卓睿的一双眼睛更加锃亮了,就像发现世间珍宝一样,舍不得移开眼睛。他从未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但仔细一想也是,要是没有妻妾成群,又哪里来的勾心斗角?小时候,他的母亲经常抱着他,在秋千上落泪,起初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爹爹又娶了几个姨娘,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貌美,娘亲这才落泪的。
如今想来,要是爹没有娶那些女人回来,娘也不会待发修行,从此不问世事,想来是对爹伤心透了,失望透了,这才舍下他,走了。
林卓睿回想往事,渐渐红了眼眶。假山后的上官云霆心里却一震,没想到,宋颖的想法竟和他不谋而合!他激动地从假山后面跨出来,装作刚来的样子,用那如溪流般清冽的声音说道:“林少庄主这是感时伤怀了?”
林卓睿不想自己出糗的样子被情敌看了去,匆匆起身告别。
贤王见烦人的家伙终于不见了,一屁股坐在了宋颖旁边,见她没什么大碍了,于是问道:“你的伤没事了吧?”
说起伤口,宋颖突然想起,将她弄伤的东西。她不太了解上官云霆到这个世界后的事,于是答道:“伤没事了,只是我有个疑问,昨天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上官云霆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很多记忆都没了,但据下人们说,花园里的东西是我开始失忆的时候出现的。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记得,它是个什么神兽,叫我不要往外说。以前都不能说出来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你就说出来了。”要是管家或者别人在,绝对会大跌眼镜,平时寂静无声的贤王,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真是比看到铁树开花还难!
宋颖点点头,看来,今天晚上还是要去拜会一番。
“那它以前伤过你吗?”宋颖关切道。
上官云霆心里暖暖的,这些日子,除了管家会对着他露出正常人的表情,其余的人面对他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他生出獠牙来吃了他们似的,哪有人这样关心过他?
他冰封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春色,刹那间,仿若百花盛开,他用那魅惑低沉的声音说道:“没有,它说我身上有什么青龙的气味,就算闯入这个世界,他也不会痛下杀手的。虽然我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但最后他都没有伤我。”
他这一笑,宋颖便看痴了,虽然这样的笑容她见过很多次,但哥哥换了个皮囊,这诱惑自然也不一样。她一时没有抵挡住,沉迷在他如暖阳的笑容里,久久不可自拔。
讲完经历上官云霆才意识到,他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