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外熟悉的一幕,将她生生钉死在原地,她甚至连转身逃离的想法都没有,她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溢出眼眶,顺着睫毛一滴滴的垂落。她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趴伏在他的背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脸颊上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脸颊,他勾起唇角,双手抱住她的膝盖,慢慢地站起身。
一步一步,他背着她继续朝前走,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说话,而她却已是泪流满面。多年前的嬉闹,那些漫不经心的话,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同,如今一一想来却是如此的痛楚揪心。如果当初他不离开,如果当初她去寻他,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就不用面对他给出的选择?她爱着斯潘塞瑞德,却无法做到为了选择他而杀死白沐琛。
“你料定了,我不会杀死你,对吗?”刘凡旭闭着眼睛,沙哑着嗓音,说道,“即便是到了现在,你仍然在算计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开你,”白沐琛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他说,“我以为你哪怕嫁给了什么人,也只是为了家族利益,我终究能夺回你。”白沐琛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已经将她拐到美国之后,居然会横□□来一个斯潘塞瑞德,而算无遗漏的白沐琛居然因为斯潘赛瑞德是个麻瓜,就放松了警惕,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普通人。
“我不会永远等着你来爱我,阿琛。”刘凡旭的声音很轻,“尤其是在我认为你已经死去的情况下,我更加不会对你有所期待,你太自以为是了。”她垂下湿漉漉的睫毛,声音仍然有些不稳,她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当初你又何必要突然离开。”
“... ...”白沐琛沉默着没有回答,刘凡旭见他这样,眉心蹙了一下,叹出一口气,正准备放弃这个话题,谁成想他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却奇迹般的开了口,他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渡劫。”
刘凡旭一惊,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答案。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来自中国的魔法师而已,正如霍格沃兹里那些华裔巫师。不同的是,他没有上过魔法学校,所以对魔咒表现的分外饥&渴。她侧眸望向他近在咫尺的脸颊,如此距离,也看不到毛孔,原来他就是那些只在传说中出现的修真者吗?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再一次皱起,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更加不可能伤人性命,不是说修真者最忌因果的吗?为何他可以这样无所顾忌,还是说那些命案并非他所为?不想再继续无谓的揣度下去,刘凡旭斟酌了一番语序,方才再次开口,她说,“渡劫可还顺利?”
“你其实并不关心这个,你真正想要问我的,是那些命案,对吗?”白沐琛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他并没有掩饰,直截了当的截断了她的试探。只是,听到他的话,刘凡旭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她反驳道,“这确实是我想要问的问题之一,但是我同样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事情,阿琛,你始终瞒着我,直到现在,你终于愿意告诉我了,我为何不关心?”
“... ...”白沐琛听到刘凡旭的回话,静默了几秒,方才淡淡的反问道,“你想先听哪一个?”
“你想先说哪一个?”刘凡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一次将选择权交回到白沐琛的手中。大概是知道了她绝对不会给出肯定答案,白沐琛抿嘴静默了片刻,才慢条斯理的开始解释,他说,“成功了,只是受些伤,所以寻了这个地方修养,现在已无大碍。”白沐琛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刘凡旭又怎么会听不出他寥寥几个字中吐露出来的凶险。
“至于那些案子,我并未参与,不过是推波助澜一番而已。至于因果,还了便是,并不需要花费我太多精力。”白沐琛漫不经心的语气,听得刘凡旭一阵气闷,她扶着他宽阔的肩膀,直起身,瞪着他的侧脸,追问道,“那你算计我的事情呢,这个因果如何了得?”
“只有这个没有了却,”白沐琛摇摇头,承认自己身上仍然背负着一道枷锁,他微微侧首,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这个因果已经牵绊太深,若你不能许我今生,便只能用我的命来还了。”
“... ...”刘凡旭垂下眼睑,轻声说道,“你又为何总是逼我?”
这一次白沐琛没有再开口,刘凡旭垂下睫毛,将视线放到周围一望无际的花海中。那些摇曳多姿的白玉兰,仿佛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美丽精致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偏执诡异。照理说,修士最是崇尚自然,可是他的性情却如此霸道强势。如此一个人,她却从未看清过,如今被带进这里,也是她逃不开的劫数。
想到这里,刘凡旭知道,即便到了此刻,她依然没有想过武力解决这种境况。她仍然在试图缓和的说服他,可是她早已身在局中,又该如何改变他的想法。她的手指摩挲着他肩头的意料,心思飞转间,却听到他淡淡的低语,他说,“阿迦,不必费神,你出不去的。”
早在刚刚她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法阵的变化,或者说它原本就是如此。进得来出不去,他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又如何会出现纰漏。更何况,她的魔力被封,身体又使不上力气,与外面的人也不会有机会取得联系。
她被他困在了这里,刘凡旭垂着眼睑,不再做徒劳的挣扎。她侧眸看向阿琛的脸颊,低声问道,“你想囚禁我多久?”白沐琛摇摇头,没有回答,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