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一双牛仔布面的耐克板鞋,同牌子的运动裤和白t恤,头发贴着头皮推得很短,极其考验脸型颜值的一个发型,他轻松驾驭。
一张脸上此刻满是焦急,不停跳着往远处看,苏珊走到他面前挥了几次手他方才看见,魂不守舍地说:“你是夏苒的那个同学吧。”
苏珊哭笑不得,她整日和夏苒泡在一起,林晗整日想来捉弄夏苒,彼此见面不说上千次也有几百次,他居然还只能认出她只是夏苒的同学。
苏珊说:“是我,我叫苏珊啊,林学长,你在这儿干嘛呢。”
林晗告诉苏珊他要随同父母移居美国,今天是出发的日子,他一叹气:“夏苒那小王八蛋到现在还不来。”
“别急啊,再等等,她就是磨磨蹭蹭的,你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半。”
“现在几点?”
“快十一点了。”
国际航班大多提前四十五分钟就截止登机,苏珊吓了一跳:“你还来得及吗?”
林晗轻描淡写:“我爸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能宽裕我十几分钟。”
苏珊说:“那你有手机吗,有的话赶紧打电话去夏苒家里问问。”
林晗说:“早就问了,她已经出来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经典的诺基亚铃声响起来,林晗立刻接了,说了没两句就黑下脸,看得出来失望透顶,还是很隐忍地说:“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嘴唇咬得发白,身子都在抖,最后实在忍不住,说:“苒苒,我——”他瞳仁一暗,半晌没动,最后向紧紧盯着他的苏珊挥挥手机:“她挂了。”
苏珊叹气:“这臭丫头,一点良心也没有。”
林晗像是自言自语:“也不能怪她,杜希声病了。”
苏珊不解:“杜希声病了关她什么事?”
林晗当时苦苦笑了笑,两眼红了一圈,背身过去抬手摸了摸脸,再转过来时,泪虽然擦了,睫毛却湿哒哒地凝成束。
苏珊至今还记得林晗那一副欲哭又克制着不能哭的样子,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哑了,说我先走了,转身便要进入安检。
脚步一停,他又回过身,对苏珊说:“你能不能帮我和夏苒说一句,我对她……我其实……算了。”他笑,一眨眼眼泪滚下来,他立刻拿手背揩了。
这一次,他没再回头。
苏珊本来打算要把这事告诉夏苒的,可暑假玩得疯了,一到学校又被紧箍咒上地死死的,她也就将这件事给忘了,直到今天这名字再次出现她方才想起来。
苏珊把着方向盘,说:“现在想来,他那时候一定挺喜欢你的,不然怎么能那么伤心,你那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十几年的朋友,你怎么着也该送一送吧。”
那天干什么去了?夏苒仔细想了想,倒是记不清了,苏珊说了是杜希声生病,那就应该是生病了吧,她不会骗人,对林晗也绝对坦诚。那是一段鸡飞狗跳的岁月,忘记了倒比记得好。
夏苒说:“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他。”
苏珊笑起来:“没事儿啊,这么多年后不是肉`偿了吗,也算是还债的一种了。昔日女神被压在自己身下,心里不知道有多暗`爽呢。男人为什么要拼搏,为什么要奋进?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让曾经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让不愿搭理她的女人投怀送抱,要是没这么多屈辱在旁鞭策,那男人的成功就绝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感,起码不会让他有扬眉吐气的快`感。”
夏苒斜她一眼:“你这论调倒是挺新鲜的,不过要依靠别人的失落给自己找寻成就感的男人顶多也就只能算是小成功,真正无往不利的男人绝不会被这些攀登途中的小树杈给别到脚。”
苏珊摇头晃脑:“人无完人啊,姐姐,有几个能达到你话里的层次。怎么说着说着话题跑偏了,还没和你交流完林晗的问题呢,他现在怎么样了,长残了没,还有没有以前的风姿。”
夏苒道:“这就不好界定了。”长残是一定没有的,但和记忆里的那个人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尽管熟识又很陌生,站在面前还是一样的孩子气,铺成一张任你描绘的白纸,可真等你落笔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苏珊说:“这是自然的,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经历,他在变,你也在变,他是一张你无从下笔的白纸,或许你对他而言成了而一团看不清的迷雾。还是回到话题最关键的点上来,他功夫怎么样?”
夏苒和她打哈哈:“什么功夫啊,螳螂拳还是蛤`蟆功,没听说他为传承中华武学使过一分力啊。”
苏珊已经了然于胸:“哦,看来他功夫了得,你都学会打太极了。”
夏苒忍不住笑,好什么好,横冲直撞,又生生不息的,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到现在她下面都隐隐作痛。体内却被唤醒似地忽然涌出一阵暖意,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小腹,脑海里满是他在里面的画面,热,鼓,涨,充实地让人忍不住喟叹。
她呼吸一窒,咽了口口水。
耳边回响起苏珊方才的一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哎呀,罪过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林林哈哈……
苏珊:“空调要不要打低点啊,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夏苒连连摆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苏珊:“你们俩以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