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袁木。”
“我从邹琪家出来了,情况挺顺利的,谢谢您。”袁木说。
“不用谢,我没做什么。”盛逢时笑笑,问了句,“邹琪的妈妈性格比较情绪化,是吧?”
“嗯。”
盛逢时听得这个“嗯”字十分坚定,脑中自动浮现袁木认真点头的样子,更忍不住笑:“邹琪妈妈很关心邹琪,每周会给我打电话了解邹琪在学校的生活,所以我们关系不错。”
“哦……”
盛逢时觉得袁木肯定又点头了。
大约过了三个点头的时间,袁木再度开口:“盛老师,邹琪的父母希望我先和邹琪相处一段时间,但是邹琪基本都在学校里,我没有太多机会跟她接触,这件事可能还要请您帮忙。”
“没问题,”涉及到工作,盛逢时神色变得认真,“既然你们双方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以后只要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学院会尽力援助,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谢谢盛老师。”
“不用谢,关怀学生是学院的宗旨,也是我的职责。”盛逢时一边查看日程表,一边对着手机说,“这样吧,周末学校不上班,周一上午八点半到九点之间,你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们商量一下,可以吗?”
“好的。”
袁木的声音和一句晾衣架广告叠在了一起,盛逢时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报站的前奏,快速地说:“那就先这样,后天见,路上注意安全。”
“后天见,谢谢盛老师。”
放下手机,盛逢时有点发愣。从哪来的这句“路上注意安全”?莫名其妙。盛逢时眉头微蹙,记下“袁木、身份、长期接触”一行字,然后点开暂停的电影,继续观看。
音乐、电影、书,盛逢时的三大爱好,也可以说是打发时间三大宝。不过现在继续看这部电影只是为了不留个半截心里挂着,等看完电影盛逢时就要着手解决袁木的身份问题——学校不上班,可以打电话,电话打不通,还可以上门找啊,学院分管学生工作的副院长就住在这个小区里,简直不要太方便。
在盛逢时的观念里工作这件事是不受工作时间限制的。所以副院长很少有机会过一个清闲的周末,这在某种程度上延缓了副院长李奶奶晚年生活的到来,并且使她逐渐失去了对自己年龄的正确认知。
有事做的周末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没了。
正如盛逢时不认为周五意味着一周工作的结束,盛逢时也没觉得周一等于一周工作的开始,对比其他老师面上因为堆积到这周必须尽快处理的工作而产生的愁云,周一早晨盛逢时的脸色显得格外的好。
简单打扫了办公室,刚坐下喝完一杯水,盛逢时就看到了她等的人。门没有关,袁木站在门口,右手举起做着敲门的姿势。她看着她,她看着她。
一场注视在两个人的默许之下开始计时。
八。
九。
十。
“盛老师。”袁木放下手臂。
“请进。”盛逢时点头,面带微笑,若无其事。
袁木坐在单人沙发里,盛逢时坐在长沙发上,茶几端着两杯水,门关着,彷如场景再现。
“盛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我起得早。”
盛逢时对袁木又多一分好感。
“好。”盛逢时上身前倾,开启工作状态,“针对邹琪和你的情况,我和学院的副院长进行了具体的讨论。首先,安排你和邹琪同班确定不可行。虽然这个办法能让你们最大限度地交流和接触,但这会对学籍管理工作造成很大的困难,对其他同学和任课老师也有不同程度的影响,而且真正实施起来会有许多细节问题不断地产生,我们都不想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状况,对吗?”
袁木听得很用心,被问到了就点点头。
“好,很高兴你能理解。”盛逢时给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其次,学院里对你是充分信任的,我个人也非常欣赏你,不过,为了确保事件发展的效率性和可控性,我们希望能够全程参与。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学院都必须尽到保护学生的职责,我相信你可以理解,对吗?”
袁木又认真地点点头。
忽然,盛逢时直起身,垂下眼,用一个较长的沉默打断了自己的谈话节奏,结束一大段一大段的说辞。她发现这样没有必要,因为袁木什么都明白——她从袁木的眼睛里看得出来。盛逢时还发现,她不喜欢对袁木说些不实在的话,因为袁木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盛逢时不开口,袁木就等着。
但不是干等,袁木在看盛逢时,是很纯粹的欣赏的那种看,既不会让人觉得冒犯,也不让人觉得烦。
终于,盛逢时抬起头正要说,视线一交汇,话在嘴边打了个绊。袁木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盛逢时突然心跳怦怦。
“……”盛逢时不得不转开视线,心里十分无语,这心跳来得真是不合时宜且妨碍工作。
整顿好情绪,盛逢时戴上微笑:“你以助教的名义跟在我身边,凡是有邹琪的场合我会帮助你们交流,如果你时间上有困难,我可以每次提前通知你来,保证每周你可以见到邹琪五次。邹琪的父母没有意见,你觉得呢?”
“我没有意见。”袁木爽快答应,“时间上我没有困难,可以全天在这里。”
“很好,你从哪天开始来?”
“今天就可以。”
“今天没问题,等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