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可怕,信我一次,好吗?”
叶靖安的声音柔和的不可思议,这个时候阳光已经不再耀眼,反而有一种温柔的光芒,静静地洒在杜于舒身上,叶靖安温柔的声音如同海妖的蛊惑,温柔和充满了诱惑力,像诱惑像哄骗,杜于舒迷迷糊糊间,竟然真的随他站了起来;
可是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杜于舒就闭上了眼睛。
摩天轮在缓缓地上升,阳光温暖地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叶靖安侧过身子,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小心地扶住了闭上眼睛身形摇晃的杜于舒,他丝毫没有放弃,而是用那好听的、魅惑的、温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没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在你身边呢,信我一次,好吗?”
“睁开眼睛,看看蓝天,它现在离你这么近,这么温暖而明亮,”叶靖安轻声诱惑道,“传说中,在最接近太阳的时候,可以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心愿……”
“睁开眼睛,让我们一起看一看,好吗?”
杜于舒的身子有些不由自主地打颤,她脸色苍白,禁闭双眸,脑海里的回忆像炸裂般奔腾,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挣扎着,哭泣着,哀求着,绝望着,但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拽走,她看见那个男孩子哭泣着跑出来,然后磕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仿佛扎进了她的眼里,一直在流……
“我陪着你呢,于舒。”
“我在陪着你,信我一次,好吗?”
温柔的、蛊惑的、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茫茫之中,仿佛是在黑暗里骤然出现的一抹光亮,那些残忍的画面仿佛被这光芒所打散,她听见那个男人低低地、一遍又一遍道:“相信我,好吗?”
“于舒,信我一次,好吗?”
于舒……
杜于舒恍然间睁开了眸子,水光潋滟,带了丝说不出的脆弱茫然,她轻轻地,声音低地她自己都听不真切,说:“好。”
她看见,那个男人眼里突然绽放了一种光芒,像初生的太阳,美好而纯粹,散发着耀眼光芒。
为什么,你会这么高兴呢,叶靖安?
“别怕,有我呢。”叶靖安一手握住了杜于舒的胳膊,隔着袖子杜于舒都能感受到叶靖安手心的温度,他的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仿佛能够到天空,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纯粹的笑意,像孩子般幼稚,却也那么灿烂明亮,让人安心。
“你看,天空就在我手里,它有什么好怕的呢?”叶靖安歪了歪头,似乎是困惑极了,他低低地笑,桃花眼微微上挑,露出了几抹疑惑,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小心又柔和地一点一点打消她的不安,“它那么柔软,你喜欢猫吗?它比短尾猫身上的绒毛都要温暖柔软,你一定会喜欢的。”
握着杜于舒的那只手,缓慢又坚定地举起来,连同杜于舒的手,他们的动作十分缓慢,叶靖安小心地观察着杜于舒的反应,低声说着些什么,杜于舒听不真切,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带笑的嘴角,那一瞬间,仿佛真的被蛊惑一般,无所畏惧;
“你看,是不是很柔软?”叶靖安带着笑容,温柔地看着它,“天空是那么宽广,也是那么的柔软,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阴郁的时候,坐着摩天轮到最上空,看着底下的一切,感觉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磨平一般。”
“你看下面,所有的一切,跟天空相比,不都是那么渺小吗?”
叶靖安含笑看着她,那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中,没有试探没有猜忌没有轻嘲,暖暖的,有光芒在其中点缀,只是那么单纯地看着她,没有催促没有期待,杜于舒也在看着他,
慢慢地,她垂下眸子,看向下面,她身子小幅度的颤抖,下意识地想要向后倒,叶靖安揽住了他;
那是一种木香味,淡淡的,不浓郁,却让人十分安定,他离她那么近,近到他的气息完全扑到她身上,仿佛他在保护着她一样,“有什么可怕的呢?”叶靖安笑着说道,“我们都是天空的孩子,它爱护我们,呵护我们,怎么会害我们呢?”
“你看下面,是不是很美?”叶靖安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在天空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它需要去照料爱护的子民,于舒……”
那句于舒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力量,杜于舒下意识地看向下面,然后脑海里突然涌现了大量的记忆画面,叶靖安的声音好像很缥缈,又仿佛近在耳边,刹那间,杜于舒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这么多年,她从未倾.诉过,从未软/弱过,但并不代表,她不希望有个人可以在身边陪着她,安抚她一切苦痛。
这时候的叶靖安,恍惚间和那个举着伞的十八岁白衣少年重合在一起。
在漫天的雨滴和凄冷中,给了她温暖的少年,跟现在温柔的叶靖安,重合在一起;
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般。
“……我那时候五六岁吧,我记不清了,”杜于舒的声音有些哑,叶靖安微笑着从旁边听,小心地不引起杜于舒警觉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试探般让她稳住情绪,“时间太久了,我记不住了。”
“没关系,这种事情忘记就忘记了……”叶靖安轻轻地说道。
“那一天我很高兴的,我准备了好多东西,跟哥哥,还有王伯,还有小花,我们准备了好多东西……”杜于舒的叙述有些混乱,但是叶靖安奇异地听懂了,他小心地安抚着杜于舒的情绪,认真地听她将这一段惨痛的过去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