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麦冬一转身,那些打转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带着情绪,义愤填膺的感情毫不费力便可被捕捉到。
可是她偏偏要说,她要让陈局长明白,这件事情他需要认真彻查,有各方的力量都在注意这这件事情,祁氏这么多年的根基,不是谁说动就可以动的。因为她坚信,祁在是不可能会做这件事情的,祁氏发展到今天,再也不是祁建国手下的那个小作坊。
坐在大厅冰凉的钢化椅子上,寒意竟然如此刺骨。
尽管已经凌晨两点,可是整个公安局依然灯火通明,其间工作人员往来不断。
麦冬给孙家麟打了好几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她知道她肯定是等不到他了。
凌晨的街道冷得心肝疼,清寒的路灯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步调一致,一前一后。
蒙亚看着逐渐远去的的士,暗咒了句什么,不过是愣了一会,缓了一缓,麦冬便扔下她离开了,真是。
麦冬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钥匙没有带。她很冷,也很累,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又关掉。她差点都忘记了,她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法律上他们已经没有了关系。
越睡越沉,她听见敏姨在抱着她给她掏耳朵,忧伤地念这那首充满归而不得的忧伤的诗: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思念故乡,郁郁累累。
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她应该是幸运的吧,还有家可回……
不知道谁,一身白衣,坐在雕着祥云的木椽上,托腮沉思,晃动的脚下三青鸟在盘旋。
有个俊逸的少年,在下面抓耳挠腮急得跳脚:“纪灵,你快下来,哥哥要来了,快点!”
被称作纪灵的女子并未作答,反而在木椽上直接躺了下来,三青鸟乖巧地停在她舒服摞起来的膝盖上。
“青儿,快把纪灵叫醒,快点!”
三青鸟只淡淡看了少年一眼,便开始整理起自己五彩的羽毛。
“真是只畜生,哪天被我抓到,我就炖了你!!”
许是少年的声音太大了,三青鸟箭一般地飞到了他头上,爪子故意到处乱抓,将他一头造型完全打乱,这才又回到主人的膝盖上,滴溜这眼珠子看着下边气急败坏的少年。
然后画面开始凌乱起来,她看到了那些跪在她脚下的赤`身`裸`体的男人们,被瞬间撕裂的场景,空气中喷薄这血腥味,肉屑堵塞着鼻腔,那种感觉很恐怖。
麦冬仿佛觉得被人从几百米的高楼上推了下去,那种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她从梦中惊醒。
屁股下湿湿的,有种甜甜的味道。
凌晨四点半,麦冬给安金茹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她知道自己没有力气了,她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她可能真的没有资格成为一位母亲。
*
孙家麟处理完事情,整个人略显疲惫,陈雪帮他准备了宵夜,是a市著名的麻油小馄饨。他道了声谢,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慰藉自己受伤的胃。
有十来个未接来电,都是半夜或者凌晨的电话了。孙家麟已经知道麦冬去找局长的事情了。
他自嘲一笑,放下手机开始专注于眼下热气腾腾的吃食。
“家麟,好吃吗?”
“孙副队长……”
陈雪嘟了嘟嘴,“就叫家麟,我喜欢叫家麟。陈副队长多难听啊,我又不是你下属。”
“我就问你好不好吃嘛……”
“好吃。”
刚刚还噘着嘴的女孩,听到孙家麟的肯定后,笑靥如花。
“在哪里买的?”
“就是西边桐梓街的五娘馄饨,离这里也不是很远,那里的馄饨好出名的。”
孙家麟从兜里掏了100块钱,放在陈雪手里,说:“谢谢你帮我买夜宵。”
陈雪看着孙家麟的后背,语带湿意,嚷到:“孙家麟,我给你买夜宵,又不是要你的钱!你这个坏蛋……呜呜……”
孙家麟脚步微微一滞,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呼啸的车子在拂晓空旷的马路上疾驰,副驾驶座上是他刚买的小馄饨。只是刚好便宜了后面紧跟着的车辆。
孙家麟想给廖秋明打个电话,只是手机上没有一点信号。心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这里是人口密集区,虽说马路上没什么行人车辆,可两边的楼房……若是果真如他所想,炸药又够分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冒不起这个险,所以飞速行驶的车辆在前边的岔路口果断左拐,刺耳的摩擦声响了起来。
倒是后边追踪着的三辆车其中两辆没有反应过来,笔直地往前开了过去,再回过头来早已经没有了另外两辆车的踪影了。
没过多久,宽大的江面上冒起一股浓烟,还有熊熊的火苗,“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再次将火苗推到了置高点。
尾随而来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疤子,一个是racy。
“fuck,竟然被别人先下手了。”racy穿着一身黑色皮衣,乳`沟若隐若现。
疤子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话:“亚主,车子掉进江里了,而且事先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存活的可能性不大……嗯,我马上去查看一下。”
racy不可置信地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江面,“这还要查啊?怎么可能还活着?!”
疤子不置可否,用江边公用电话报了警,而后小心地查看汽车滑行的轨迹,起火的的距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