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经过任何模特培训吗?或者有什么特长?”他带我坐进电梯里的时候问道。
我茫然的回忆了一下,才发现过去这么多年我竟然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空闲时间我多数都选择懒懒的在阳光下睡觉,或是和爱人黏在一起让他(们)给我梳毛。
我突然有种浪费光阴的羞愧感,尾巴也低低的垂下贴在腿边,摇摇头。
“……好吧,今天就给你试一下镜头感,看你适合怎样的风格,”威廉微微皱起眉又很快松开,“台步和形体可以练习出来,先上半个月的培训课看看效果。”
一推开摄影棚的门入目就是有些刺眼的白,一块雪白的幕墙和地板还被很多支竖得高高的灯架团团围住,还有几架黑伞一样的东西也立在旁边,一只身穿碎花长裙的浣熊就站在灯光的中心,时不时变换一个姿势,表情眼神迷茫无辜惹人爱怜。把脸紧紧地贴在照相机上不舍得离开的骆驼摄影师一边不断念叨着“好好好”,一边上蹿下跳变换着各种角度和姿势拍照。
“威廉,”一道沙哑的女声突然在我们身边响起,我扭头一看是一位狐狸女士,手肘搭在另一只抱胸的手背上,狭长的眼中像带着小钩子一样妩媚撩人,指间夹着一支细细的女士烟,拇指一弹优雅地掸去烟灰,乳白色的轻烟就从烟头上升起随即氤氲着消散,只留下带着淡淡薄荷香气的烟草味道,“这是新来的?”
“没错。给他化个适合的妆吧,我最信任的就是你的能力了。”威廉把我往前推了推,自顾自的在摄影棚的角落找张凳子坐下,甚至还自在的交叉起双腿。
狐狸女士一手捏起我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另一只手把烟递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就把那口烟喷到了我的脸上:“呵呵,很有特色的一张脸。跟我来吧。”
我等她转过身踩着恨天高袅袅婷婷的走远几步,才把勉强忍住的咳嗽释放出来,在脸前挥挥手驱走那些烟味,回头看一眼慵懒的坐在那里的威廉,得到他往上一抬的下巴和坚持的眼神,才不情不愿的跟在她后面走向那一排挂得满满当当的衣架。一个小小的身影被大大的衣架挡住,直到靠近才能看得见,只我前胸高的垂耳兔推推滑下鼻梁的眼镜,满脸的怯懦畏缩。
“深色系的。”狐狸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又扯了垂耳兔的耳尖一把,就低声笑着走到化妆镜前,从那个打开之后大得惊人的化妆箱里挑拣出一堆瓶瓶罐罐、扁盒毛刷。
负责挑选衣服的垂耳兔和他看上去一样没有存在感,因为等我把视线从狐狸那里抽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捧着一套衣服站到我腿边,眼巴巴的看着我了。我接过衣服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他似乎知道我的心声一样扶着眼睛小声说道:“这里没有更衣室,直接换吧,以后走秀总要习惯的。”
我耸耸肩,既然他们不介意我自然无所谓,直接换上他给我的衣服,他似乎看不惯我摆弄那些衣角、纽扣和配饰的方法,站到我面前满脸严肃的为我整理衣服。刚才还那么软绵绵的兔子,对着被弄乱的衣服竟然能露出那么强硬的表情,让我有些出乎意料,这大概就是对自己专业领域的执著和追求吧。
然后坐在凳子上任由狐狸女士在我脸上折腾,我看了镜子两眼,因为过去对自己的容貌就没太关注,所以我也不知道化完妆出来我和素颜有什么不同,具体效果是什么样,只觉得……还挺好看的。
浣熊走出聚光灯外表情就完全变了,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从包里摸出一支烟用颤抖的手点上,闭上眼深吸一口之后,才陶醉又不舍的吐出来。
骆驼摄像师让我站到幕布前,我只觉得那些白光都快把我的眼睛给刺瞎了。
当我稍稍适应一些后我又被那一双双紧盯着我的眼睛弄得后背发凉。这和想象中的手到擒来不一样,处在这样的位置让自己不紧张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骆驼摄影师已经把相机放下来任它挂在脖子上,叉腰说着“放松”“放松”的语气也越来越不耐。谁都不喜欢出丑,我也一样,所以我只能在心里不停默念着放松,希望能这样催眠自己,这起了一点作用,但显然对于仍然皱着眉的摄影师来说还远远不够。
“转移注意力,想想别的。看看你穿在身上的衣服想要表达什么感觉。”不声不响站到摄影师身边的威廉突然轻声说道。
转移注意力?算了,也许我能用点小小的魔咒做个弊,我身上的衣服是深灰色的,我不懂什么时尚,但是深色系通常都是和沉重的感觉联系在一起吧。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