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月,此间小世界的阴气达到百年最盛。
经过三个月明月细致周到的照顾,鎏西仙人渐渐缓了过来。
他原本的仙躯被拔去仙骨后渐渐废弱,且排斥任何除本心以外的物体替代。
明月照顾人的本能尚在,每日费尽力气替鎏西推拿心口大洞四周的皮肉。
此处只有阴气,鎏西是此处唯一的ròu_tǐ凡胎。若不靠着明月的推拿活血,恐怕他早就阴气入体要入魔道了。
鎏西看着明月只觉得感激。
只是明月被他下了迷惑之术,服侍周到之外就没有别的任何思想,看着木木的,好生无趣。
不过鎏西要的就是这态度,除此之外不需要其他多余的。
鎏西终于直视上自己的身体,慢慢摩挲着身体伤洞边缘。心下难受,曾经那么完美的仙人躯体。
“明月啊,你知道我在那七天里都想了些什么吗?你一定不会知道,我也没有想到。”鎏西的眼睛散发出颓然又欢愉的光彩。
“我在想着我这一生,从那一世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整整七天,我将我以前都忘却的那些事重新记忆起来。”
明月抱膝坐在一边。
空旷无边的黑暗包围着两人。
只有仙人的声音缓缓流淌。
“明月,我在未成仙以前,最爱的风景。”鎏西喃喃道。
明月一直卡住的思绪忽然跳动。
最爱的风景?是什么?
鎏西的声音逐渐变低,他已经变得很爱睡。
明月看着他逐渐垂下头颅。
自己站起来,将他散落的黑纱斗笠叠好。
一只白兔猛然从黑纱中跳出来卧在斗笠间的窝凹中。
明月爱怜的摸摸。
然后起身,四处走走活动。
这里很黑呢,不过前面就是白雾了。她记得她跟着这个主人从那边穿过来的。
白雾里面真的都是白雾呢。明月站在白雾前。
这白雾很奇怪,很亮,在黑暗中仍亮的令人难以忽略。
就忍不住的想上去摸摸。这三个月来她可是一部都没有离开过仙人主人。
明月就想伸手去摸,可是怎么回事,眼前怎么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脸。
是的,她就是知道,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不同于仙人的俊逸之美,带着特殊霸道的男子阳刚线条。
她伸手去摸。那脸庞一触即散。
唔?不要!
明月惊讶的捂住嘴。
她怎么了?明月摇头循着来路记忆往回摸索。
鎏西仙人一身淡金内袍淡淡萦绕着光华。
明月快步向前,忽然惊讶的停住。
在鎏西仙人身前蹲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虽然是半蹲,但仍然蹲出了一种挺拔自立的姿态。
好熟悉的感觉。
那男子的视线从鎏西仙人身体上移向明月,明明白白透出一种高傲来。
明月被看的心慌,“你对我主人做了什么?”她几步奔到鎏西仙人身旁。
男子目光如刀,一片一片飞向明月。
“你一直跟这个半残的废人在一起?不想伺候我了转而去伺候他了?你可真行,原以为你是为了自己,没想到你还是改不了奴婢的嘴脸。”这男子正是帝王魄。
明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明明白白知道这个人在说自己。
明月一下子静了。
原本侧躺的鎏西仙人睁开眼,拽着明月的衣袖站起来。这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帝王魄眸中暗光流转,隐隐有一种暴动。
鎏西显然没想到自己苦等了半天找来的人背后还有个这么强势的男修。且他敏感的发现,这男子跟明月的关系不一般。
这又如何?仙人的骄傲,让鎏西不肯退让半步。
鎏西冷冷道:“请你收回你的话,明月她不是奴婢。她是个好心的姑娘。”
帝王魄压抑着眸中的光华,“这个女人是我的,她曾经发过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是魂飞魄散,她也要挡在我前面。”
“你!”鎏西大怒,“天上地下,怎会有你这样的人。”
帝王魄轻轻地,笑了。伸手抓向明月。他那股骇人的气势让明月感到一丝熟悉更感到不可抗拒。仿佛曾经她就是这般的不敢抗拒一个人。
帝王魄生生将明月从鎏西身侧拽到身前。
鎏西仙人被余劲逼得层层后退。
鎏西气的不轻,大口大口喘气。
帝王魄将明月拽到身后步步逼向鎏西:“你是肉身,在这里呼吸越多的阴气就越容易走火入魔。你生气什么呢?瞧你,脸色都变黑了。唔?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呢?”
帝王魄一把抓住鎏西手腕,鎏西只觉得莫大的侮辱,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帝王魄眸中闪过异色:“你竟然就是那困仙阵里的仙人!你是那罪仙。”
鎏西猛地甩开手腕,“本上仙的事尚无最终定断,岂容你一介小小鬼修妄言。”
帝王魄大笑:“那你可知道,是谁将你放出来的。正是你面前这小小鬼修!”
鎏西惊讶之色不掩于情。
眼见得帝王魄的气势越来越强,连鎏西都要无法抵挡。
明月忽然关心的开口:“主人……”
帝王魄猛然回头:“你在喊谁?枉我以为你消散,还去专门寻你的消息。没想到你竟然背叛我,背叛你的誓言!”帝王魄不知怎的越说越气。
明月有些怕,微微低头却看到了别在帝王魄腰间的簪子。
好熟悉。
这时,鎏西在背后对着明月眨眼。明月岂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