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吟完诗,坐回贺知章身边,和这潇洒老头,还有同样爱酒的张旭喝起酒来。
贺知章笑道:“妙啊,人生难得几知己,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真是天大的妙事。”
沈诚道:“正是如此。”斟了一杯酒,冲二人微微举杯,一饮而尽。
张旭道:“没想到沈君长相秀气,喝酒倒也爽快,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叫道:“知客,给我们取三个大碗来!”
一旁有知客僧取了三个大碗,递给三人。
张旭举起酒缸,满满的斟了三碗,自己举起一碗,一饮而尽,叫道:“痛快!”
贺知章和张旭都是豁达不羁的海量之人,两人转瞬间一连三碗下肚,仍是面不改色。
沈诚喝了两碗,就感觉有些腹胀,苦笑道:“两位不愧是饮中八仙,在下佩服得紧。”
贺知章奇道:“甚么是饮中八仙?”
沈诚心道:看来这会还没有这个说法。当即用手缓缓击打案几,吟道:“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阔论惊四筵。”
贺知章拍手叫道:“好,好,好一首饮中八仙歌!依老夫看,天下诗才,你与李太白共占八斗,其余人共有两斗。”
张旭此时醉意上涌,蓦然脱掉靴子,提起笔,在院墙上龙飞凤舞的写起了狂草来。
赫然正是刚才沈诚所吟的饮中八仙歌。
沈诚凝神观看,只见张旭笔走龙蛇,行笔潇洒磊落,变幻莫测,落笔力顶千钧,倾势而下,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
待到写完最后一个筵字,张旭蓦然掷笔,呼呼大睡起来。
接下来,沈诚又被贺知章抓住喝了几杯,觉得有些腹胀,当下跟身旁的一个知客僧问明了方便的位置,这才走了过去。
茅房的位置甚偏,沈诚找了半天才找到,好不容易宣泄完毕,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肥胖如球的身影从远处蓦然弹了过去,不由得悚然一惊。
这不是胖贾安隆么?
心中一动,连忙收束精神,运起‘天魅摘星’,悄然蹑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