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冯府,冯继忠不免提到贾代善父子软硬兼施逼他将女儿送到金陵出嫁之事,冯玉儿问道:“爹是怎么回他的?”
“如婉瑜儿所说请国公上书东宫,待太子爷裁夺,你外祖父果然慌了一下,到最后摆了摆手,没给个下文。”
冯玉儿提前听贾敦说了,这一次贾敦意外硬气。
王氏的口碑向来不错,据说虽然爽利却是个祥和人,只是对贾敦似乎完全不一样。
冯家根本不松口,荣国公府也是要面子的,再纠缠反而是别有用心,而不是表面上为了冯婉瑜出嫁好看了。
没两日,贾代善便带了贾政夫妻要回金陵,冯继忠俩口子自然也得随着林如海和贾敏亲自相送。
到底是岳父和父亲,长辈再怎么不是,在这个注重孝道的社会也容不得人挑错。
贾代善这一回听从史氏的盘算,想过来将冯家外孙女接到金陵,以博个和皇家结亲的脸面,以后无论在朝在野,也能更吃得开些,只不成想,碰了个软钉子,临走之际免不得有灰溜溜之感。
看冯继忠和贾敦心里头也不高兴,只和林如海和贾敏说话。
贾敦也随他了,这么多年,她父亲也没管过她。
冯继忠却再很客气尊敬:“这几日婉瑜儿忙着出嫁之事,倒累了岳父大人跟在后面辛苦,小婿铭感五内。”
贾代善原本不想搭理这大女儿和大女婿,这会儿听到冯继忠说话,似有赔罪之意,心里头还是不爽快,但是想着他以后是太子爷的岳父。
面上话却不得不少说:“行了,一家子亲眷,自是无需客气,”说着又提到另外一件事,“大姐儿是自家孩子,便是嫁到宫里不缺这些,贾府该陪的也不会少,还有,按老规矩,金陵史、薛、王三家说不得这几日都会送来添妆,届时你们收下便是。”
人就是这样,一味退缩,反而让人更瞧不上,一硬气了,大家反而拿你当人看了。
贾敦颇有些犹疑,说道:“这如何使得?”心里不免想起那几家都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薛王两家与女儿还有一点不那么好的渊源,真是不愿沾上他们。
“都是自家人,”贾代善懒得看大女儿,难怪他妻子不喜欢这个庶女,一点脸色和一点亲戚情分也没有。
回身又嘱咐冯继忠,说道:“如今你身份不同了R哺帽浔洌得空回了京城来,老夫介绍你认识几位贤达,日后无论对你的仕途,还是对太子爷,皆有大用处。”
冯继忠知道贾代善的用意,心里却又惦记着徒元徽的警告,免不得心中苦笑,这老丈人和女婿竟都是得罪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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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忙外头的,冯玉儿这阵子跟着教引嬷嬷学习太子妃礼仪,金陵有人来送礼,冯玉儿也直接谢了客,便是杏月也跟在她身边,唯恐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
贾代善果然没说错,先是金陵史家送来几箱添妆,随后王家和薛家的都送了过来,冯家夫妇也是无可奈何,问过何姑姑后,便着人收了,自然这些都无需太子妃出面。
接着姗姗来迟的,便是贾家给外孙女的嫁妆,包括各色首饰、胭脂水粉、衣料甚至还有家具等,冯家显是庙太小,最后干脆打包送到了贾家别院存放。
本以为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不过半个月,荣国公那位太太还是大老远从京城过来了。
贾敦对嫡母的畏惧与生俱来,见到由贾敏扶着的史氏进门,她就难免低下了头。
在众多下人面前,这位史氏和和气气,很慈祥的问着冯家一家子,看到冯玉儿站在一边时,更加慈祥了,说道:“我也老了,容易生病病,前些日子倒在床上,原本早该过来瞧瞧外孙女,却不成想拖到今日,阿敦,你可别怨为娘。”
贾敦被冯玉儿搀扶着,虽然还是低着头,回了一礼道:“太太,女儿不敢!”
见这般生疏,史氏一点都不恼。
贾敏见气氛尴尬,指着冯玉儿笑着引见:“太太,她便是您那有出息的外孙女。”
史氏更慈祥,招手让冯玉儿进前,道:“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
冯玉儿可不是她的亲外孙女,她让她过去就过去?
“姑姑,快扶荣国公夫人坐下,病刚刚好,怎这般长途跋涉,可不是让小辈担心?”冯玉儿笑着对何姑姑说道。
史氏目光一闪,果然迷住太子的女人就是不一般,她虽然生气自个侄女落的下场,但今日瞧了,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见冯玉儿这样的容貌和挑不出错的礼仪和言语,也得承认她那侄女也太蠢笨了些。
也怪她不知侄女的本性,常常娘家人夸了又夸,她又见上那么几回,还真将她瞒过去了,侄女被打出宫,她得知侄女的作为,真让她说,她也只能说出一个字,那就是‘蠢’。
贾敏心叹,婉瑜这孩子果然……
她又只能打圆场:“这孩子长得可俊吧?”
“果然是俊,”史氏这会儿被何姑姑搀扶着坐下,坐下来后,看了看何姑姑和一大堆的宫人,说道:“可是叫婉瑜?”
还没有人回答,她就继续说道:“这离得远了,少有见着婉瑜丫头,今日再见,却留不了几日就是皇家人了,可真让人舍不得了……”
话有未尽,冯玉儿见她不断看着这屋里的姑姑和宫人,已然明白,这史氏大老远又从京城来,定然是有很大的事,倒是要看看她的用意。
“姑姑。”她示意一下,何姑姑完全明白,她福了福身,然后带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