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时候,汤圆圆前脚出门,坐在家里沙发上一脸平和相的汤运当即弹起来就给人打电话,然而电话刚刚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就哀嚎一声:“运哥,我在你家门口呢!”

汤运让管家开了门,迎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一脸苦逼相,踉踉跄跄走进来,眉毛耸成一个囧囧的八字,此刻进来以后扶了墙挨着,垂着头等着挨骂。

汤运看了他的惨样半晌,又四下环顾发现只来了他一个,奇怪道:“……小周,你大哥呢。”

周成无比颓废地一挥手,说起话来满口东北味儿:“快别提了,医院里躺着呢!”

汤运狐疑地盯了他半晌,终于切入正题:“人吓走了么?”

周成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极度尴尬地小声说了一句:“吓走是吓走了,结果打起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汤运当即就炸毛了,大吼一句:“谁让你打人了!”

周成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立定站直,慌忙说:“哥,哥你听我解释!我我胳膊刚接上你别动手啊啊!”

周成见汤运开始撸袖子,原本还一脸菜色扶着墙才能站稳,被这么一吓激发出潜力来,刺溜一下子钻到沙发后头缩着去了,躲了半晌见没动静了,才怯怯探出那张青红交错的脸看看情况,当即就被一捆报纸甩了个满脸。

周成挨了打以后伸爪摸了一把跟开了染坊一样的连绵,可怜巴巴道:“哥……现在能说了不……”

见汤运点了点头,周成才无比凄惨地说:“是你说有个变态欺负你妹妹,然后那个变态长得还不错,结果弟兄们都特别好奇长得不错的变态是什么样子的,以及长得好看的变态到底算不算变态——别别别你听我解释啊啊!“

迎面又是一团揉成凶器的报纸摔过来。

周成抱头躲过了扔过来的一团报纸,才小心翼翼地接着说:“然后吧,就一堆人去看热闹,完了你不是说要伪装成黑社会吓人不?唉我去之前还特意纹了个身你看怎么样——”

汤运看着他伸过来的一条纹身纹得极丑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地又揉了一团报纸砸过去:“去了多少人?”

周成识相地把胳膊缩回去,小声说:“也就五十来个吧……”

汤运差点没被气昏过去。

周成怯怯地说:“当时不是药昏了捆出去的嘛,结果到了地方以后我大哥就按照你说的先把人是谁给问出来,完了我大哥就在那儿问啊,从凌晨一点开始一说就是俩小时,好说歹说什么话都说了,最后说的嗓子都哑了……那姑娘拽的,直接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到头来都问不出啥来,我大哥就寻思着劝走吧,然后哗啦啦又是半个小时,讲得口干舌燥,就换来那姑娘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想啊,整整五十多个弟兄看着呢,那姑娘眼皮就抬了一下,我大哥多没面子啊,当时急了要动手——结果一动手可好,感情那姑娘两个多小时坐着不动自己把绳子给解了,抬腿一脚就是断子绝孙的路数,再一拳头打得我大哥就吐血了,那我们这帮人都是跟着大哥混出来的,看见他给打成这样不得上去帮忙……”

汤运到底也没听清楚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只能头疼地揉着额角,问:“最后呢?”

周成两手一摊:“那姑娘跑了,我大哥断子绝孙了外加胃出血,五十多个兄弟现在有三十个在医院里躺着,断胳膊的断腿儿的断肋骨的鼻梁骨碎了的都有——我说汤哥,你从哪儿招来这么一号变态啊……”

汤运当时就一阵惊悚,半晌坐在沙发上还没回过味儿来,周成在旁边看着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也不敢插话,只能两只手搭在前面恭恭敬敬地站着,很久以后才听见汤运近乎是梦呓一般地说了一句:“圆圆啊,你是从哪儿招回来这个祖宗的?”

他过了很久才站起来,叹息一声,对周成说:“去把人找回来吧。”

周成一听见还要见那个女罗刹,当即就一身冷汗发出来,战战兢兢道:“啥?”

汤运弯腰收拾地上揉成一团的报纸,转身就狠狠砸在他头上:“受伤了死外面,你负责么!”

周成哀嚎一声,极度不服:“我三十来号兄弟都搁医院躺着呢!汤哥你出医药费都不够安抚人心的啊!”

汤运又是一团报纸砸过去,咬牙道:“那就找别的兄弟!”

2.

夜色渐渐暗下去了,城市的灯火又及时地次第亮起,温暖的万家灯火处,一辆孤独的车从公路上缓缓开过来。

汤圆圆开车回家的时候,正遇上汤溜溜回来,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穿着水晶钻高跟鞋,一路上哒哒地走着,鞋跟折射出来的光芒在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里极其醒目,一身黑色紧身裙上的黑钻映着灯火甚是耀眼,身后跟着大小随从浩浩荡荡走向家里的别墅门口,其间还回过眸子来瞥了一眼汤圆圆所在的位置,画着完美眼线的眼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

汤圆圆瞪了她一眼,嫌弃地咕哝一声:“穿水晶鞋子装逼的恶趣味还是没改啊……”

汤圆圆走进去的时候觉得气氛不对,然而一直没能察觉问题到底在哪儿,直到她哥颇为殷勤地给她拉开椅子之后极度绅士地请她入座的时候才起了一身冷汗,狐疑地看着的彬彬有礼的汤运:“哥,你今天认错人了么?”

汤圆圆指着对面坐着的人:“你不是该去奉承溜溜的么?”

坐在对面的人一翻白眼:“名字早就改成汤雅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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