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漆黑如墨不见五指的夜晚中,六辆小型军卡的车前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而后伴随着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如同利剑,刺破黑夜,向着无尽的黑暗的尽头而去。
军机科基地,山体外二楼的一间房间内,灯火通明,两道身影站在窗前,老式电灯闪烁着明暗不稳的灯光,映照在墙上的身影也随之不断晃动,两人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双眼凝重地目视窗外。
“他们,能成功吗?”站在窗台左侧的戴笠语气有些凝重。
刘猛略显白的头发微微摆动,他转过头,望着戴笠,眼睛中闪着厉,道:“他们必须成功!”
戴笠的眼神一凝,旋即脑海中好似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道:“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窗前,刘猛望着消失在夜中的军卡,嘴角扯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军卡一路疾驰,深夜中马达的轰鸣声更显得震耳,让坐在车上的人生不出一丝睡意,因为睡不着的原因不止是军卡噪杂的行驶声,而是藏在每个人心底的思绪。
虽然说军机科一贯的任务都是这样的匆忙,可这次他们隐隐从中感觉到了一些不同,不仅是身为组长李明阳表现出的不同,还有郭天等老队员的一些莫名的沉默,都昭示着此次任务的不一般。
相反,那群少年就不同了,他们在地组培训了半年之久,每次看到组长他们出去执行任务都羡慕不已,他们不想在基地当蛀虫,他们血气方刚,充满斗志,他们想要展现自己,所以他们一直在期待一个机会,可以执行任务的机会。
“我去,张大娃,你这叮叮当当的带的什么?”
“这是什么?勺子吗?嚯,还有水瓢、菜锅、这儿还有盐??”
“哈哈哈,你这出来是打算野炊的吗?”
“去去去,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这是有备无患,等到时捉到一只山鸡什么的....我看你们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吗”
“别啊,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玩笑呢,嘿嘿。”
“........“
聂云坐在后面的车子上,听着前面几辆车上传来的嬉笑声音,心底突然生出一种痛苦道窒息的感觉,上车前他为了确认张大娃这几日气运如何,索性运转了望气术,可当他看到满天黑云的时候,他已经惊呆了,眼前的景象将他震撼在了原地。
那是什么?遮天蔽日的黑气运汹涌滚滚,如墨汁染变了天空,在这一方天空下,只能看到黑,一丝杂都不曾出现,死气弥漫,遮天冲日,正是阎王欲索命,神仙退三尺的必死之兆。
而这些死亡气运的源头正是来自那一群少年,他们不知自己的命运如何,他们对一切都充满了期盼,可聂云却知晓这一切都将终结,没人可以逃脱,可他却一丁点办法也没有,更痛苦的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少年一步步迈向死亡。
可这一切他都不敢说出来,他怕少年们恐慌甚至是绝望,也许是为了弥补这种愧疚,也许是心底的那一点慈悲在作祟,临上车前,他每人都给了一张驱邪符,好在大家都知道他是道门中人,也没人怀疑什么,都欣然接受。
“聂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突然间,聂云感觉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量,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郭天和江北正担忧地望着他,那眼神好似在询问他没什么事情。
聂云扯出一丝微笑,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郭天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道:“别担心,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都是这样,多几次任务就好了。”
“多谢,我明白。”聂云感谢地笑着点了点头,正欲回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解地问道:“这次任务怎么带了那些少年来了,他们年纪还小,能执行任务吗?”
“这个...”郭天微微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我也是听说,这次任务让这群少年一起执行,是上面的命令,好像是为了锻炼新人,至于有没有其他原因,我就不知晓了。”
聂云了然地点了点头,回过身,透过军卡前面的挡风玻璃,凝望着车窗外那只能看到两道光芒照亮下的夜景,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和迷茫。
六辆军卡沿着硬实的泥土路疾驰而行,南京和武汉一样,都是长江沿岸的城市,按理说走陆路要不断绕路,走水路的话也许会更快到达,可上级命令却严格要求必须走陆路,这一命令让很多人都不理解。
不过他们也是不得不服从上级命令,即便他们是修士,可上面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物存在,而且他们也是自愿的加入地组之中,所以面对上级的命令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却违抗。
当军卡行驶到了一处地方时,这一谜团也在聂云的心中渐渐解开,他们一众军卡来到一处临江较隐蔽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古城,而且是相对残破的古城,杂草丛生的城墙外围荒凉破败,城墙之上一个个坑洞密密麻麻,就像麻风病人的脸,丑陋不堪,这些坑洞有的是岁月的痕迹,而有的却是战火的见证。
“这里距离武汉还有百十公里,坐船会被河道局调查,而且到了这里我们不宜驾车而行,避免让武汉国民政府的人发现,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要在这里修整一夜后将徒步前往武汉。”
下了车,李明阳朝着众人说了一声,然后像着城墙上的地方打了几个闪灯,城墙上立刻亮起同样频率的灯光,像是在回应,紧接着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