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年前来时一样,县衙大院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甚至这座延续前朝使用至今的县衙已经使用了几十年,而自从太祖朱元璋上位,三令五申地方官员要走到来百姓家中,要为老百姓办实事,查民情,体恤百姓。
而这个时候,地方上好些县的县令大人都是吃住在百姓家,朝堂上甚至形成了规定,各个地方的学堂可以修,但是,唯独县衙不能修,当然,你要是实在想修也可以,前提是看紧了头顶的乌纱帽!
老旧,甚至破败,这就是整个县衙给张杰最直观的印象。
“没有钱修县衙,可也没有见你们拿出银钱修缮村里的学堂啊,那朝廷里播放的银钱都让你们用哪里了?”
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县衙大门口,看着眼前的确不太光鲜的县衙,张杰不免小声嘀咕了一句。
县衙门口,两个当差的差役见张杰下来后,自然知道来人是谁,未来三年内,整个县衙真正的主人,即将上任的县太爷到了,这群绝对不差眼力劲的差役自然是连滚带爬的迎了上来。
“大老爷里面请,黄县令已经在衙内等候多时了!”
一个看上去到是很显得精灵的中年衙役满脸媚笑的迎了上来,微微躬腰,神态也是恰到好处。
略微点头,张杰只是说了一句带路,便不再理会这小史,这人已经年近不惑,可仍然只是被派在县衙门口当差,想来也不是什么受到重视之人。
进了县衙的时候,县衙内无论是当差的捕快,还是一些个杂役,但凡见到张杰,都得恭敬的问一声大老爷好,行至半路,张杰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直直的盯着一个低着头的捕快,好一会儿,确定那人的相貌后,微微朝那捕快指了指。
见那捕快站在原处没有动,张杰身旁的李虎却是脸色一沉,冷声道:“那厮,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老爷问话,你敢不从?”
这时候,见怎么也躲不过去的中年捕快微微咬牙,疾步来到张杰跟前,同时恭声道:“大老爷有何吩咐?”
“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月前,在县城宝芝宅门口,抓的那几个闹事的无赖子,现在人可在?”
其实只看这名捕快的神色,张杰就知道,那几个自己嘱咐他要好好看管的无赖子,定然是被放走了,不然的话,这人也不会是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
只是,自己这位县太爷,似乎真的是没有什么威信,居然连几个无赖子都管不了。
“回大老爷的话,那日在宝芝宅抓到的人,都是良民,小人已经查明,那日几日只是因为喝了些小酒,酒后有些失控,冲撞了大人,不过待酒醒后,几人都已经认错,小人翻了他们的案底,并没有发现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想来宝芝宅那次应该是误会,所以小人便做主将那几人放了!”
中年捕快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中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相反,如果张杰这位大老爷要是还抓着这事情不放,到是有些公报私仇的嫌疑了。
微微点了点头,认真的看了那捕快一眼后,张杰沉声道:“好,很好,做的很好!”
三个好字一出,那原本还无所畏惧的中年捕快却是大汗淋漓,张杰每多说一个好字,这名捕快的脸色就越白了一分。
等张杰甩手而去的时候,那捕快最后却是只能无奈的长长叹息一声,得罪了县令大人,自己的顶头上司,今后恐怕就没有自己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黄县令迎上来的时候,张杰很是热情的和对方客套了一会。
进了县衙,黄县令为张杰介绍身后众人的时候,张杰特别留意了那位主薄大人。
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略显花白,脸上的褶皱很深,最让张杰印象深刻的是,这位主薄满嘴的黄牙,等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张杰甚至感到这位主薄大人有种要择人而食的感觉。
知道这是先入为主的原因,黄县令之前给自己的那个小小账本,就是个这位胡子花白的主薄有关,那一笔笔,一道道账目,只是看了几眼,张杰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而现在真正见到这位主薄大人的时候,张杰心中却也对黄县令生出了许些不满。
既然已经掌握了这般的罪证,只要承上去,自然就能让这老头家破人亡,为何非要拖到现在,转交给自己这个刚刚上任的继任者手里!
“子磐,上次去看望你家恩师的时候,老人家气色可不太好,这月余又是俗事缠身,却是没有再去拜会,不知道子磐你家那位卧病在床的师母可曾康复?”
一边为张杰介绍这县衙的种种,行至途中,黄县令却是突然开口询问道。
提到了老夫子,张杰心中不免再次想到了那一抹倩影,不过知道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立刻将这些杂念摒除,微微沉吟后,便开口道:
“多些黄伯伯关心,师母是年岁大了,这一病却是卧病在床,不曾在起来过,老人家心存善念,想来就是阎王爷也不会这般早早的将老人家收走,至于恩师,却是因为这些年的常年操劳,身子骨已经透支的厉害,所以还需要慢慢调息。”
“都是些老人瑞,这样的老人家多活一年,就是咱们整个县的福气,特别是这最后的时刻,可要好好尽尽孝道,可不敢让老人家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含恨而去!”
黄县令一句感慨,却是让张杰待立当场,就以师母现在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而去,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张杰不知道,可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