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不可能有其他出口。”林展艰涩道。
程灵秀眸色渐冷,“事实是他现在不见了。”青年走向石头,低头探查各个角落,没有发现明显的机关,看来对方早有防备,转身时护卫红着眼睛的模样映入眼帘,他忽然开口大笑,“原来他也会防着你。”笑声刺耳,带着说不清的嘲讽。
这条密道不常使用,空气闭塞,艾伦捂着胸口一边喘一边跑。跑到尽头,他手掌握住侧面墙壁内的灯盏,旋转,墙面震动,光线透出。
正在解绳子的林道玄……
艾伦咳了一声,没时间去追究残废老爹为什么能离开轮椅站起来,并且手指很灵活的样子,“跟我走。”他走过去拽住男人的衣襟,把人拖到另一条密道中,期间男人很听话,长长的乌睫微颤着,配合艾伦的一举一动。
林道玄眼眶微红,艾伦余光瞥着大概理解他是在为被自己抓包而羞愧,玛德偏偏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根本没有时间羞辱对方阿西吧!艾伦的力气不剩下多少,到最后是林道玄扶着他走。
前面的通道越来越狭窄,走过一段后接下去的路未被开辟过,岩石嶙峋,两人速度慢下来。艾伦心急,喘息声越来越重,旁边的男人见状,手背抵住头顶,宽阔的胸膛几乎占满通道,却留了适当的距离供艾伦通过。
两人终于爬出来,出来后空间非常开阔,是一个地下溶洞,水源丰富,草木空气充沛,唯一不同的是温度比外界低。林道玄倏地收回扶着艾伦的手,双眸如电,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原地留下他的残影。
地下水激荡,一口冰棺横贯在溶洞中央的高台上,手指摸上棺沿,从艾伦角度看过去,男人脸头发丝都在震动,有些事好像不用刻意提醒,哈哈其实挺好笑的。每次都是接手这种悲惨的人生,原主是有多苦逼啊。
“林道玄,你还记得她是谁吗?”反派死于话多,艾伦默念人物属性。
男人隔着玄冰一遍遍描摹女人的容颜,脑中没有关于对方的丝毫印象,只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是,是谁?”
有些结巴,但完整得说出来了。艾伦这次是真的笑得开心,十六年,他不知道用了多少办法,逼迫、哀求、威胁,男人却始终不发一言,那张他以为永远撬不出什么东西的嘴巴,一见到老婆就自动张开了。
艾伦对这个世界中角色花费的耐心,前所未有,经过验证,在削弱自身限制的情况下,剧情的力量也加强了。这种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似乎比从前处处受牵制更让人反感。
“喀丽丝,你的妻子,原西域第一大教天水神教的圣女。二十三年前你只身闯入教地,挑战该教十二名护法,最终从容离去。”艾伦道出女人的身份。
记忆随着艾伦的叙述重新运转,仿佛揭开了一个巨大而丑陋的疮疤,林道玄眼睛通红,太阳穴鼓鼓跳动,他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啊——”
地下水溅起数十丈高,艾伦退后一步,水漫湿他的衣袍,两根手指束住额前的一绺头发,水顺着指尖滴进袖中,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两个人也快来了。
“你没有好好对待她,更没有好好对待我,你对死者追忆,无视生者,把林家置于群狼虎豹之中,堕了自己的威名。”情之一字有如此魔力,将昔日凶名赫赫的林道玄逼到如斯境地,真是可怖。
溶洞好像炸开了,四周石壁上破出一道道犀利的剑痕,光华乱舞,艾伦欣羡得看向毫不掩饰周身气机的男人。我是个废boss,不能潇洒的武侠世界还是尽快结束掉吧,羡慕过后艾伦自暴自弃的想。
脚步响起,程灵秀和林展终于追了过来。
“没想到找到这么久,人就藏在林府中。”程灵秀观察着周围,说出的话半分掩饰都没有。
林道玄与异族女人的佳话,传遍江湖,“中原第一人”之中似乎可以加上两个字——中原第一痴情人。高不可攀的神话一朝粉碎,林道玄有了致命的破绽,武道之路就此止步。程灵秀想利用那个异族女人,作为掣制父子两人的筹码,可多年来一直没有找到。
“为什么你总是认为太行派的灭门与我有关?”这是艾伦一直不解的地方,明明他做得那么隐蔽,把消息透露给那些名门正派的人也不属于林家,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他呢?
程灵秀顿了一下,道:“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我始终不能释怀。”和明是非选择隐姓埋名混进那些门派做弟子、窃众家之所长,以此锁定凶手不同,程灵秀怀疑太行山惨剧的源头是艾伦,是他散布了太行派藏有绝世功法的消息。
艾伦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从刚才起便默不作声的人,“那你呢,又是为了什么背叛我?”
护卫脸上浮现出困惑,但很隐蔽,没有留下可供人抓住的尾巴。若不是知晓他三棒子嘣不出一个屁来的尿性,艾伦以为自己是不是哪个时候下了让人剪去他舌头的命令。
程灵秀冷笑,“他么,也许是想和你重温旧梦。”据他所知,林道玄带着已逝的妻子,游历大江南北,将不满4岁的幼子留在家中。他不知道那时林家正经历着什么,那个屹立于人道巅峰的男人早已抛却前尘。而从那时起陪伴在艾伦身边的人,是林展。
“我不会杀你,我需要参与围攻太行山的人的详细名单。”程灵秀见他遥望高台边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