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正等候的望眼欲穿,只见苏茉儿领着灵苕并几个心腹宫人前来。
容悦忙迎上前去,还未开口,苏茉儿已走近她,面上依旧是平和的笑容,说:“姑娘莫慌,老祖宗精明着呢,不过传您去问几句话,须知谁也不能瞒过老祖宗去。”
容悦愣愣的点点头,便跟着苏茉儿往慈宁宫去。
苏茉儿引着一行人经侧门进了一间静室,太皇太后常年礼佛,慈宁宫中不少殿阁都布置地宛若佛堂。
穿过抄手回廊时,容悦隐约听到大殿中众命妇还在悠闲地坐着吃茶说闲话。
想来慈宁宫的宫女都是极能干的,即便孝庄不在,局面也控制地平稳。
待穿过玄漆槅扇门,便进了内室,四面垂着莲花佛幢,正中设一古漆供桌,桌上供着一尊面容慈祥的藏塑佛像。
前方略矮的案头摆放净瓶、木鱼、钟磬、经箱等物。
孝庄坐在上手的禅椅上,左手边依次是皇后,安嫔,右手坐着的是佟贵妃及佟夫人并纳兰夫人。
孝庄早知道二容之间的传闻,又早得皇后知会,若换旁的时候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佟仙蕊出面首告,她则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以佟仙蕊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若不能理个水落石出,她必不肯干休,偏佟夫人入宫拜寿,偶遇惊慌失措赶来的女儿,听了个一言半语,苏茉儿遇见,索性也把人请来。
既叫了佟夫人,为公平起见,又把纳兰夫人叫来,这样,三方能主事的人便都来了,也省的掰扯不清,背地里猜测传出闲话。
对于佟仙蕊惊动娘家这一举动,孝庄显然不太满意,佟夫人乖觉,也知女儿嫁入皇家,便是爱新觉罗家的人,只一路陪着小心,她知道女儿没有心机,怕女儿处理不妥当,枉费这可以扳倒皇后的天赐良机,因此也厚着脸皮掺和进来。
容悦此刻早顾不得想这些,只轻轻迈步至阶下,团团拜倒给太皇太后请安。
孝庄便打量了眼她,因是赶着过来,鬓发稍微有些散乱,小脸上那份惊恐和茫然不像装出来的,她本转着念珠,此刻已停下手来,微微抬起,温声说:“起来说话。”
容悦应了是,站了起来,却不敢张望,只垂目看着足尖。
佟仙蕊似乎胜券在握,此刻神采飞扬,颇有些得意。
苏茉儿见主子示意,向前走了两步,正待说话,却听门外守着的崔荣茂通传:“万岁爷驾到!”
孝庄闻此,便扫了一眼佟仙蕊,唇角微微下撇,目光中露出鄙薄之色,冲苏茉儿道:“去迎皇帝。”
苏茉儿应着去了,殿中一众人等除孝庄外都下跪候驾,不多时只听橐橐脚步声由远及近,便见一双缀米珠与珊瑚珠刺绣万字不到头的花样的鹿皮软靴从眼底经过,脚步交替间带动那御用的刺绣海水江牙纹明黄龙袍下摆如雏鹰羽翅扇动,皇帝走至玉阶之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都平身罢。”
殿中人没有外人,倒也不必避嫌,众人依着礼数落座。容悦低垂着头,辨声隐约知道皇帝在另一侧的禅椅落座,又听他带笑说道:“皇祖母这里好生热闹。”
孝庄将交叠的双手随意搭在膝头,语带三分冷意:“到底是怕我这老婆子断得不公,也不顾念前头朝政繁忙,巴巴儿把皇上搬来做救兵喽。”
皇帝见祖母话语带未尽之意,不由生出两分愧意,到底后宫的事不该由他掺和,可毕竟表妹来求,又说是宫内女子私相授受之事,他到底放不下心,便先过来瞧瞧,因此忙道:“皇祖母说哪里话,孙儿本同几个亲贵大臣在御花园射箭,想起容若箭法是极好的,便央人去传,谁知竟得知容若来了皇祖母这里,朕心中起疑,又怕惊扰了皇祖母,才过来瞧瞧,可是容若不懂事,惹皇祖母恼了?”
分明是佟贵妃担心孝庄偏向皇后,才暗暗派遣心腹去通报皇帝来,皇帝避而不提,也是不愿孝庄对表妹加深厌恶。
孝庄也不接话,冲苏茉儿招了下手,后者领命,冲皇帝肃了肃,继续道:“万岁爷才来,皇后娘娘也才到不久,想必不知,奴才便多句嘴,讲一讲。方才太皇太后正跟各位福晋夫人们说笑,贵妃娘娘便来央求太皇太后做主,因此事干系到几位,故而请各位来,一概说清道明,其中若有误会,也捋明白,都是自家人,伤了和气倒不好了。”说罢又看了看孝庄及帝后,见上位者未打断,接着道:“贵妃娘娘,人都齐了,您尽管讲罢。”
佟仙蕊原是娇养惯了的,又学的佟夫人赫舍里氏几分霸道,讲话总有些咄咄逼人,此刻她站起身来,走至容悦身侧,面露讥笑道:“回禀太皇太后,皇上,臣妾方才出去散散心,正好看见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往外头去,今儿是太皇太后好日子,宫中有不少拜寿的外臣,臣妾心生疑惑,怕生出什么不光彩之事,”说着撩了一眼皇后,见后者面色丝毫不以为意,只端坐在一旁,颇有些不尽兴,接着道:“臣妾便叫人一路盯着,谁知竟碰见,这一男一女搂抱做一团。”
她话音刚落,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佟夫人接道:“你可瞧清楚了,九重宫阙,何等重地,焉会有此等荒唐之事发生。”她这话可就把皇后一块儿拉上了,明里暗里数落皇后治理不严,没准儿二容犯下此等大罪,就是仗着皇后的势。
孝庄冷冷扫了她一眼,这点子规矩都不懂,教训女儿教训到她眼皮子前了,但是她这些年饱经风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