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信出了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心里一阵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梦涵,对不起,我昨天刚说过一辈子相信你,可是今天我却骗了你。我许下的誓言这么经不起风吹雨打,你知道了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怨我?我自己都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真的很无奈。过了今夜,我一定会拿我的生命去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街上很清静,不见一人。远信心里想着梦涵,也想着天味楼,鬼使神差的就往天禄街而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天禄街的中央。宽阔整洁的大街,冷冷清清,无论是充满市井气息喧嚣嘈杂的咏生街还是名流贵族出入的流金溢彩的天禄街,无论是为了生计的小摊还是装饰华美的店面,无论是阴谋陷害还是心存善念,都被夜色一视同仁的笼罩了,没有任何差别。
远信飞上房顶,俯视这条街错落有致的房屋和街上整齐铺设的青石板,一切都如那年,一点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我们这样来来去去的人,或牵挂或决绝,或流泪或欢笑,或真心或假意。物是人非。
几年了?离开你几年了,就是我几年没有再踏上这条街了。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连你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我做到了,我真的可以将你忘记。
远信在房顶上一直坐着,看着天看着地,大晚上来街上别有一番味道。直到下半夜,一个黑衣人飞来落在远信旁边,递给远信一本账簿,言语清冷,“你要的东西。”
远信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来人已经把书塞在远信手里离开了,远信当真反应迟钝啊,站起来准备离开,刚才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分外熟悉,是你吗?是你吗?远信想追过去,黑衣人早已消失。
是啊,是不是又如何呢?远信也不再争执,从房顶上下来回府而去。
到了秋爽院,梦涵房子里的灯还亮着,远信进去发现梦涵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一直担心着我,可是我却心里想了一夜别人。远信一阵歉疚,把梦涵抱回床上,蹑手蹑脚的盖了被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梦涵醒来的时候远信已经吃了早饭,来梦涵屋里研究清单。
梦涵一睁开眼睛就惊喜叫道,“远信你回来了?我怎么睡着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早,你困的话就多睡一会儿吧。”
“你没事吧?”
远信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会有什么事。看这个,拿回来了。”
“礼乐馆入库全录?哇塞,真是厉害,这下我就有救了。”梦涵一下子来了精神。
远信蹙眉,看了半夜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液体的话很少,而且我真的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溶解金属的。”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礼乐馆?乐坊不应该出现的?”
“有一处可疑。”远信扒拉着书,“这儿,这是三天前晚上,也就是皇上宣布宴请皇亲的那天下午进入礼乐馆的东西。”
“都是什么?”古代的字不好认,而且没有标点符号,又是竖排写的,梦涵看着就头大,只好问远信。
远信指着书上记载的,“布匹,衣物,乐器这些都很正常,只是这大量的绿矾很不同寻常。”
“绿矾?”梦涵在脑子里快速的搜寻着,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它是干什么用的?”
“绿矾是一种补血的药。”
“药?难不成是有人受伤出血?”
“应该不是,”远信摇头,“因为这绿矾的量实在太大,而且若真有人受伤,也不会只需绿矾这一味药。”
“对,这绿矾绝对有问题,而且日期也符合,三天前皇上刚下旨准备摆宴。远信,你去找人买些来给我看看。”
“好,你也起床吃点东西吧。”
远信出去后,玉流进来伺候梦涵起床梳洗打扮。梦涵刚喝了几口粥,想起程征的玉还没还他,又急忙拿着玉奔出去了。
程征正在等她,一夜并未见她出府,也没把玉交给任何人,姚梦涵当真只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吗?
梦涵回来继续吃饭,玉流收拾杯盘离开的时候,远信回来了,放下一个纸包在桌上,“这就是绿矾了。”
梦涵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包,看见一种晶莹的绿色晶体,梦涵捏起来细细打量着,“这里面应该有铜吧,含铜离子颜色发绿。”我只记得这么多了,也不容易啊,谢谢我的化学老师。可是这跟硫酸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难不成这家伙是硫酸铜?
梦涵一个人念念有词,远信也听不懂,“你在嘀咕什么?”
“我在研究这绿矾啊,我还是没有头绪啊,怎么办?远信我是不是要死了?”梦涵哭丧着脸。
“连你都没辙,估计这次真得够险。”
“你还挺看得起我嘛,敢情在你心里我没辙的事儿都是无解的。”梦涵这没心没肺的就不能听到有人夸。
“我一直都看的起你啊,你在我心里就跟神仙似的。”远信也是,什么时候了还给个杆儿就爬。
梦涵叹一口气,“这次神仙姐姐要栽咯。”
远信自信满满道,“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一定会逢凶化吉。”
“我说你这小伙儿哪来的自信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你倒是比我还确定。”
远信乐呵呵的笑着,“有侯爷我罩着呢,能出什么事。”
梦涵马上站起来朝远信打过去,“好啊你,夸了半天原来是夸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