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信夂蜃牛见敏轩回来,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纵然之前对他有不满,但他现在是皇上,也不敢再放肆。
敏轩问道,“什么事?”
“臣有事请问皇上。”远信递上一张纸条,“这张字条是贺兰佳瑞带兵进宫当天,臣在混战中被人塞进手里的。”
敏轩打开看了,只是寻常字迹,看不出什么端倪,问道,“有何不妥?”
“皇上不关心是谁早就预知当天会有恶战,并嘱咐臣不可大开杀戒吗?”
敏轩淡漠道,“朕不关心,朕新帝登基,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没这闲工夫。”
敏轩向室内走去,远信大声叫住他,“梦涵在哪儿?”
敏轩停止了脚步,回头。
远信继续说,“这张纸条确实不是梦涵的字迹,但是语句间的间隔黑点,是只有梦涵才会用的,梦涵称之为标点符号。皇上要如何解释?”
敏轩见躲不过,不再掩饰,“梦涵确实在朕这里,不过她是朕的皇妃,你就别再想了。”
远信坚持道,“皇上册封的后宫只有皇后姚璎一位。”
“姚梦涵身份卑微,不配入册。”敏轩振振有词的反驳道,“你还有话说吗?”
远信像是被抽空了支柱一般,整个人都萎靡了,眼泪模糊了视线,张口几次,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让我见她一面好吗?”
敏轩否决道,“她是朕的妃子,你是外臣,见她多有不妥。”
远信恍恍惚惚的点了头,再也不顾礼节,如行尸走肉一般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孤独而悲凉,像是天地间孑然一身的行者,没有人同行,没有人分担,没有人倾诉。
敏轩皱了眉头沉重的叹息一身离开了。
密室之中,敏轩着急的问,“你真的不见他吗?”
“不见了,失去我的痛他已经经历过,我怎么忍心再让他承受一次?”梦涵低下头,眼泪忍不住涌上来,“自从小产淋雨后,我就一直头疼,每天靠大量的安神药入睡,太医都说我身体越来越差,没几年好光景了,难道要我死在他怀里,再次让他痛不欲生吗?”
敏轩提醒道,“可是他已经知道你还活着了,你用的标点被他看出来了。”
梦涵苦笑道,“造化弄人啊。那天你一大早出去,我又仔细想了一遍你的计划,觉得应该给他以提醒。你说袁辰曾因身手不凡而惹祸上身,远信若在皇宫之中大开杀戒,表现出众,岂不遭人觊觎?我就写了一张字条让人,怕他认出我的羽毛字,特地让下人抄了给他送去,没想到,下人居然把我随手写的标点也抄上了。”
敏轩苦口婆心劝道,“事已至此,何不顺从天意?同在京城之中却不能相见,咫尺天涯的煎熬,会比失去你好受吗?”
“可是我不想让他再失去我了啊!可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他了!”梦涵嚎啕大哭,“我一想到我会永远的离开他,我就不敢见他,我好害怕,我害怕啊你知道吗?我想到我会死在他怀里,我想到他再一次肝肠寸断,我想到他会对着我的坟墓黯然神伤,我想到他今后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茶饭不思,我真的不敢想下去……”
敏轩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梦涵自顾自的发泄着,“我也好爱他,我真的好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啊,我也不想这样……”
敏轩走过去坚定的拍上梦涵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再寻名医,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敏轩新帝登基,宣布大赦天下,免收三年赋税,让百姓也足以休养生息,犯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刑,民间一片称颂。程征也被放了出来,由于查无实据,官复原职。一临被幽禁起来,与外界隔绝。
远信安分的不像话,从未夜探皇宫,从未再提起梦涵,每天不是埋头处理军务就是看书习武,心无旁骛的样子让人心疼。
是的我放弃了,梦涵。如果你想见我,以你的机巧聪明,总会有办法出宫,总会有办法向我传递消息。如果你不想见我,我还坚持什么?我顺从你的意思,不再坚持。
就在举国上下欢度新春的时候,西池传来战报。敏轩与众将士商议对策,否决了迎战的提议,因为碍于对百姓许下的三年免税之约,如果大兴战事,劳民伤财,国库肯定支撑不住三年。敏轩决定退兵百里求和,况且西疆有五十座城池本就是西池的,当年因为二公主之事才攻了下来,现在二公主之事早已了结,两国若能和解,再好不过。
大照主动求和,连漠在十分意外之中接受了,敏轩决定派一位公主和亲,以稳定两国关系。
一临宁死不从,被敏轩赏了毒酒赐死。敏轩吩咐御林军说大长公主忤逆犯上,不思悔改,更有谋害先皇之罪,不配葬入皇陵,随意丢弃乱葬岗即可。
程征得到一位不明人士的消息,去往乱葬岗寻找一临,由于一临曾服下遇安给的可解百毒之药,并无大碍。
一临在程征怀里醒来,恍惚间以为是梦境,紧紧抓住他不肯再放手,“阿征,是你吗?我在做梦还是我已经死了?”
程征得知一临做的一切,虽然觉得不可理喻,看她落得如此惨境也无心再责怪,心疼的说,“你没有死,我们都还活着。”
一临不敢相信,“是吗?我还活着?你也没死?”
程征再次坚定的说,“我们都活着。”
一临喜极而泣,“我竟不想有生之年还能活着再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会被处死。”
程征解释道,“那只是先帝和皇上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