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燮刚刚把自己的证件和铭牌拿在手上,对面在两名哨兵的护卫下,过来一名驻地的长官,看肩章,是中尉军衔。论级别,赵燮是他的上级军官。
来人先向赵燮行一个军礼,赵燮举手还礼,随后,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对方双手接过打开,仔细对照查看。随后,他双手将证件递还给赵燮,再次敬了一个军礼,极其尊敬的样子。
但下一秒,没等苏颜反应过来,这人手轻轻一挥:“就是他,拿下。”
“哗啦”一声,一名卫兵黑洞洞的枪口立即对准赵燮,同时,另一个哨兵掏出一副铮亮的手铐,“咔哒”一声,套在了赵燮的两只手腕上。
彪悍的本能让赵燮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反抗,以他的反应能力,这手铐未必戴得到他手上。但军人的意识立即让他压制了自己,不要攻击自己的战友,尤其是军衔还低于他。
他愤怒地压低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方态度倒是诚恳,但是板着脸,一丝不苟,也绝不会有任何通融,说道:“我们接到命令,一旦您从这里入境,就立即抓捕,送回北都。”
赵燮和苏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几秒。
“抓我干什么?”赵燮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毕竟,被一个比自己军衔低得多的军官当着士兵的面直接铐上,对一名军人来说相当耻辱。他还是耐着性子问:“能不能说清楚?”
“我们怀疑你和一起跨境du-品走私犯罪有关,北都军总部要求带你回去,接受审查。”
赵燮直接懵了两三秒。明明是他顺藤摸瓜,牵出这么一件毒品大案,正需要尽快赶回军区汇报,莫名其妙,他居然被卷进了这件事!但是,他的直觉也明白,既然这手铐已经戴上,在这里,是别想解释清楚了。
如果这是面对敌人,赵燮早就还手了、这说话的功夫搞不好都跑出二里地了。
但这偏偏是他的战友,是他最敬爱的部队,对他来说,军队是神圣而庄严的,足以让最骄傲的雄狮也耐住性子、低下头颅。
对方严肃地说:“抱歉,请你配合我们的任务。”说罢一挥手,两名军装的年轻士兵就要把赵燮带走。
苏颜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转身说道:“我是律师,现在正式代理他的辩护,不管要去哪里,我从现在开始就要保障我当事人的利益。请出示你们的羁押手续。”
这名中尉有些烦这个找事儿的女人,耐着性子,说:“小姐,他是一名军人,需要接受军事法庭审判。隆国的军人只能由军方自己的律师代理辩护。”
“我是海森堡国际法庭的特派专员。”苏颜板起脸,严肃地说:“对国际战乱及维和行动中参与的所有军人,无论国籍,我有监督责任,也有保护的义务。赵燮是一名中国驻外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他有权受到海森堡国际法庭的援助。”
不等那名中级军官再开口反驳,苏颜轻轻一挥手阻止他,紧盯着这个军人严肃的瞳仁:“我可以从现在就跟踪案件,你完成你的任务,只要不侵犯他的合法权益我就不管。我也可以向联合国提出申请,直接空降北都军事法庭,以军事与人权委员会的名义进行审查——隆国内外的报纸媒体都会大肆渲染。那样官方的面子将会很难看,作为执行人之一,你的任务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她与这严肃的军人对视着,寸步不让,美丽的眼睛里仿佛有火山燃烧,又或者有冰山潜伏。这不是一个六神无主、只会流眼泪的女人,一切侵犯她重视的人的行为,她随时,都可能起来作战。
终于,几秒种后,中尉军官让步了,撤回目光,冷硬地说:“好了,你可以跟车同行,但是,请不要随意和犯人交谈,更不要试图诱导他做出不理性的行为。”
“你是说越狱么?”苏颜冷笑一声:“他如果想越狱,你们刚才连抓都抓不住他。顺便,容我提醒你,在审判有结果之前,他都还谈不上‘犯人’两个字。”
说着,她把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中尉面前:“羁押手续。”
“什么羁押手续?”对方有些气急败坏:“我们不需要法院那一套。上级下达指令,我们就把他带往北都。”
“那么,他就不能被羁押,只能算是看守,或者说护送。”苏颜轻描淡写地说:“把手铐打开,他不是你们的犯人。客客气气地,他会跟你们走的。”
“这……”对方气结。
“作为一名隆国的军人,你知道纪律对你们有多么神圣。”苏颜换一种语气,缓缓地说:“如果他真是被人冤枉的,我们且不说,他的军衔比你高多少,即便只是普通的战友,你们这样的对待方式,合理吗?他为隆国甚至盟国的和平,流过血,失去过很多重要的东西!”
这话说出来,之前公事公办模样的冷硬军人,倒真的犹豫了。
大家都是军人,远离家园,只为守卫国家与和平。冲锋在战乱和灾难的最前面,谁不想家,谁不曾为了这一身迷彩,失去过很多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英雄相惜,如果不是同生共死,“战友”这两个字,又怎会有千金不换的分量?
何况,“龙魂”就是中国军队的骄傲,这名年轻的传奇指挥官,曾是多少战士心中的偶像!而这个身怀绝技的特种兵,就因为他们是“自己人”,几乎是全然安静地站在原地,让他们戴上了手铐!
军队是有纪律,但不意味着,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