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红袖心情很好的离开了,离开前还很贴心的给孙晋江换了被褥。
手里的茶杯微凉,孙晋江看着关紧了的房门忽然笑了起来。他那个好哥哥倒真是孝顺,果真听孙老爷的话要让自己学习持家之道,这两日来他一直被那群小厮丫环围绕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儿都找自己来处理,难怪会做噩梦了。
只是想起方才的梦,孙晋江不禁心有余悸。
杜慎的眼睛好端端的长在眼窝里,这件事情他不用担心。只是……他借尸还魂重生到了孙晋江身上。
那么宫里的他,净身房的大太监孙海,现如今却是死,还是活?
孙晋江向来好胃口,即使孙乾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他也能熟视无睹的用完了早饭。该死的规矩,不是说府里的事情他做主吗?为什么不和这冰山脸一块吃早饭这点小事自己都不能说了算!
孙晋江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什么东西呀?
孙乾唇角忽然弯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孙晋江这个举动,“今个儿是八月初六。”
八月初六?
什么意思?
孙晋江不解的皱了皱眉,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掌管后院虽然很是憋屈,不过有件事情却是再好不过的,自己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准备就是了,这之于孙晋江可谓是天大的好事,以致于可以成功掩盖掌管后院给他带来的不快。
不过,他到底还是谨慎了几分,桌上的饭菜微微改动,不至于被孙乾发现什么异样。
“哦,快八月节了呀?”他倒是忘了这一茬,皇宫里的八月节不过是皇帝和宠妃们的节日,对于他们这些太监宫女而言,不过是徒添伤悲罢了。
以致于孙晋江刻意忽略了这个节日,若非孙乾的目光毫不掩饰,他几乎想不起来了。
“是吗?今年可是大比之年,晋儿不会把这个忘了吧?”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孙晋江闻言不由一愣。
大比之年?
他怎么忘了,乾元三十年杜谨之金殿之上被钦点为状元郎,而乾元二十九年便是这三年一度的秋闱。
果真是这日子过得安逸了些,便连那仇都忘了吗?
一时间有些失落,待抬起头来孙晋江才发现孙乾竟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不由笑了笑,“大比之年,莫非哥哥也想大试身手?”
这话,满是挑衅。
且不说商人子弟不得参加科考是高祖皇帝明文律例的,虽然后来世宗皇帝因为自己的小金库里面没了存货而开始卖官,商人子弟能够入了仕途,可是为官之路却是长途漫漫,这大周朝除了一个沈彦,再无出类拔萃的商人子弟。
再者,这如今秋闱,想要参加也需要有秀才身份,这东西,孙乾可是没有的。
孙乾神色淡淡,似乎没有半点动容,“这两日你去杜府拜访一下吧。”孙晋江的消息,他没有可以遮掩,起码从那日找回之后便无遮掩,杜府那边也该是知道了的。
“不行!”
孙晋江毫不迟疑,居高临下地望着孙乾,“我,我和他未婚男……男女,怎么能婚前相见?”
孙乾挑眉一笑,“晋儿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让你去拜访杜太傅而已。”他忽然欺近了孙晋江,近在咫尺间,以致于孙晋江能闻到他用的粟米的清香味道,“还是,晋儿想要见到杜公子呢?”
见他个大头鬼!想起昨晚的那个梦,孙晋江心有余悸,顿时身子一挫坐了下去,借着吃饭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又不认识他,想见他干嘛?”
孙乾笑了笑,“是吗?我还以为晋儿和杜公子有交情呢。”
这分明是在套自己的话!当初他从清风楼回来后,孙乾不闻不问,似乎就连自己和杜慎之间的对话都不感兴趣,原来都存在了心里,如今这才发难。
若是之前,孙晋江也只会以为这不过是孙乾喜欢欺负他这个“妹妹”罢了,可是昨晚红袖都这般说辞了,孙晋江怎么觉得这本尊和孙乾这兄弟俩得有些什么,一时间却也不敢忽视孙乾这“无心之言”了。
“哥哥说笑了,我不过才到京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认识杜公子?”孙晋江才来京城,这正是孙乾的说辞。那他的话堵他的话,孙晋江看着孙乾那凝重了一分的眼色,忽然觉得胃口大开,“红袖,再给我添一碗粳米粥。”
红袖有些发愣,半晌才冒出来一句,“小姐,你已经吃了两碗粳米粥了。”
虽然小姐向来饭量大了些,可是也不至于吃三碗粳米粥,一笼水晶小蒸包和两碟开胃小菜这么多呀……
孙晋江不解的眨了眨眼,很是无辜道,“你记错了,我心情好,多吃点好出去置办八月节用的物事。”
“小姐,人情来往这方面的少爷已经交给老奴办了,小姐不需要费心打理,只管主持好家事便好了。”老管家不甘心地刷了刷存在,惹得孙晋江老大一个白眼。
“福伯想多了,我只是想置办些府里用的东西而已。”
老管家认准了道理,死板道,“这些,府里采办的人自然会办好的。”
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出去吗?还那么多理由,孙晋江抖了抖肩膀,刚想要说话,老管家再度开口,带着三分不满道,“小姐,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有这个举动的。”
孙晋江眼球一转,一个白眼险些翻出来,只是看着老管家那严肃的脸,不由笑道,“福伯,商人重利轻别离,算是好人家吗?”
再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女儿”,管这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