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晋江一屁股坐下了,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吗?
杜府家大业大不是书香世家吗?自己都那么失礼了,他,他干嘛不取消婚约!
还派人送礼!这有没有搞错……
“让福伯去接待。”
孙晋江挥了挥手,转身向里走,却被一股不大却很是倔强的力气拉住了,“小姐,老管家出门送礼,尚未归来。”
孙晋江一挣,好吧,没挣脱。
“那就等福伯回来再处理。”
红袖坚持不懈地拽着孙晋江的袖子,然后以微弱的优势将他往外拉扯,“老管家早就说了,今个儿中午不回来了,争取在申时之前把所有的节礼都送完。”
孙晋江看了看天,现在才午时初吧,等老管家两个时辰后回来,怕是杜府送节礼的都能变成送礼石了。
“松手。”
“小姐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孙晋江无语,红袖还是很靠谱的,可是就是有时候靠谱的过了头……
“你不松手我怎么去见人?”
红袖顿时松开了手,悻悻道,“我,我还以为小姐又要去睡觉呢。”
这几日来府中送节礼的倒也是不少,都是生意上的来往。只是孙晋江每每闻言都是笑了一笑然后转身回屋睡觉,红袖甚至觉得这已经成了自家小姐的惯性。
“我不是猪,养肥了也卖不了大价钱。”
而且,貌似最近他还真的胖了些,这样子真不好,逃跑的时候都不好走路了,孙晋江有些苦恼。
“可是,小姐你确定你就这样去见人吗?”
红袖又是弱弱的一句,孙晋江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去选秀,还用穿的花枝招展吗?再说,我不去了!”
可别!红袖都后悔了,自己没事找事吗这不是,“哪有,小姐这样子英明神武英俊非凡,只应天上有,只应天上有……”
“马屁精。”孙晋江失笑,只是看到杜府的来客时,他笑意顿时僵硬。
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杜太傅他老人家,难道不管不顾朝廷大事,堪堪跑到他们孙府来干什么!
还穿着和福伯类似,却显然高出一个档次的衣裳,这是在闹什么!
微服出访也不带这么玩的呀。孙晋江泪目。
孙晋江认识杜太傅,好歹是三公呀,虽然不是宫里人,可是一般的朝廷重臣他还是见过的,只是他见过人家,人家却不会记得他这个小太监罢了。
“太……太麻烦了,您不用亲自上门的。”
杜太傅有些诧异,这年轻人是谁?他没听说孙府有第二个青年人,莫非是府中的家丁?倒是好眼力,竟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杜太傅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他一副管家装扮,怎么会被这年轻人认出来的呢?
“三……公子无暇前来,还望,还望……”
“这是我们小姐。”红袖最是看不惯老人家纠结,好心提醒道。
杜太傅愣了,话还是次溜溜的说了个完整,“还望孙小姐不要介意。”
孙晋江要哭,早知道送礼的是微服出访的杜太傅,他宁愿把自己养成猪!
“太……太客气了,我不介意,不介意的。”
尴尬。
面对孙乾和杜慎的压迫还能在逃避之下略微偶尔游刃有余的孙晋江蔫了。
天知道上辈子他到底积了什么福,怎么会遇到杜太傅这尊大神呢。
杜太傅,出身江州杜氏一族,单名一个瑜字,字怀瑾。
怀瑾握瑜,一个杜怀瑾就足够了。
前世孙晋江还未进宫前就长亭村里的老秀才提及杜怀瑾是何等的才华,何等的气度。进宫后,遥遥看到还是礼部侍郎的杜怀瑾时,孙晋江激动的差点昏倒在地。
如今面对面的,请原谅他的语无伦次。
“听说前段时间孙小姐才来的京城,只是府中杂事多,老夫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看望孙小姐,如今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杜太傅真心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却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自家那小儿子向来是个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主儿,上次竟然把眼前的小姑娘带到了他那别院,看来是动了心的。
不过……杜太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孙家小姐委实长得太好看了,一身男装竟是瞧不出半点女气,真是,真是厉害呀。
“是,是我失礼,没好意思去府上打扰,怕是给您添麻烦,还望,还望您不要见怪。”孙晋江战战兢兢,屁股基本上都不敢挨着板凳了。
他忽然间有些好奇,若是他真的把杜太傅的那小儿子拐走,杜太傅会不会对自己下追杀令?孙晋江忽然间被自己吓了一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杜太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孙家小姐似乎对自己有一种特别的敬畏在里面似的,而且这种敬畏他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是忘了到底是谁了。
不过话一开头,他很快就掌握了局势,“看来孙老爷将小姐教导的很好,我和孙老爷也算是多年未见了,不知道孙老爷现在如何?”
胡说!
他来之前,孙道海还向自己显摆你给他写的亲笔信。你们虽然没有见面,可是书信还有礼节上的来往哪里少过!
“父亲和母亲身体安康,还托我和哥哥向府上问好。”
杜太傅很是满意自己这个准儿媳,虽然刚开始有些胆怯,不过他家三郎的媳妇儿若是寻常人岂不是配不上三郎?
听孙晋江絮絮叨叨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