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洢璕成天卧床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她又一个太医都不召见,宫中本来就无聊,于是一点小事被越传越夸张,最后都说成了皇后娘娘已有身孕,自己医术高明无需太医云云。
龙嗣的消息闹大了,朝堂上便也有大臣问起了。
“皇上!龙嗣之事非同小可,可千万要慎之又慎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站出来再拜再叩。
“皇上!立后大典尚未举行,皇后娘娘如今有了身孕,还请早日举行大典吧!”年轻的礼部侍郎站出来言辞恳切。
“皇上!可不能专宠一人。”秦陆站出来厉声道。
楚曜坐在龙椅上,看着大臣们发愣。
刘洢璕是不是有孕他自己都不能完全确定。他其实很早之前就得到她卧床的消息了,不过他比紫淮聪明得不止一丢丢,当然知道是她的腿伤遇寒冬会发痛。可是这痛没得什么药可以缓解,只能自己熬,熬过一两个冬天就会好。于是他便也没太在意,只是吩咐往明月宫送的御寒物什备足些。可如今这么多人都说她有孕,弄得他也有些拿不准了。可是他一想到秦陆就在这朝堂上,若是他不想让皇后先诞下皇嗣而下毒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楚曜清了清喉咙,认真说道:“众位爱亲,皇后乃腿伤遇寒而发作才卧床不起,并非有孕,还请众位宽心,不要人云亦云。而此事乃我皇宫内院之事,不知各位为何如此清楚,可见皇宫风气日下,见一浪花便以为是海啸,人人以口耳相传他人之私密为荣,朕私以为急需整顿整顿了。”
一众大臣听后都唯唯诺诺称“皇上圣明”。楚曜的耐心已经耗尽,挥挥手退了朝。
下了朝,楚曜心里还有些怀疑,那天从秦陆那里回来到明月宫那晚,算算日子似乎也差不离。想去看看她,想着她的腿在寒夜一定疼痛难忍吧,又若是她真的有孕连自己都没发觉呢!
可是刘洢璕那天的那句话又在他脑海中回响起来,“我喜欢你,便与你一起,不喜欢你,便离你而去。”这句话让楚曜觉得她根本不够爱他,她只爱她自己,只爱她自己的自由。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他,以至于刘洢璕兴许确实有孕的可能也没能让他主动去明月宫呆上一呆。
刘洢璕这天本来也没怎么生气了。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说了很多话气他,也是不应该。加之太多天没见到他,思念已经在她的心中取代了气愤原本的位置。
于是她用意识探查看了这天的早朝。又看见了楚曜下朝后,本来往她这边来的脚步生生折返回去。
她心里的气愤一下子又升腾起来了。直接升腾上了脑。好个楚曜,明明知道我腿疼都还不来看我,又怀疑我有孕也还是忍着不过来么?看样子估计是玩腻了。
难怪现代书里说不能那么快让男人得到,因为男人都是狩猎动物,需要捕获带来的成就感,一旦你让他感觉他已经充分得到你了,也就不会再对你上心了。
那些高明的女人的做法就是,让男人感觉他永远都没有真正的得到她。于是刘洢璕又重新开启了她的怄气之旅。
楚曜并没有将刘洢璕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才刚刚回了御书房,就接到了楚曜递上来的密报。
“绍明在凤兰崖?”楚曜仔仔细细的看完了纸卷上细密的字,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喃喃自问。
御书房宽敞明亮的光线、威严大气的布置映衬得此刻的皇帝格外的威严。
明渠垂手站在下方大气不敢出。
“明渠,上次在小月林抓的那群匪徒,可有问出点什么?”楚曜将纸卷捋顺,用墨汁将上面的字迹涂满。
“那些个小喽喽什么都不知道,陆劲风什么也不说,还有一个叫吴岸的还没有捉到。”
“没有捉到?”
“是的,那天匆忙之下,并未清点人数。还是在审讯的时候,从那些小喽喽口中才得知还有这么一个人的。”
“哦,那陆劲风为何什么都不说,用刑了没有?”楚曜两道剑眉高高扬起,剑眉下那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紧盯着明渠。
明渠瞬间觉得自己的肩上沉了一沉,“已用过刑了,但依旧不发一语。”他垂着头恭敬的说。
“走!去胥颉城!你去备马,带上十八星煞里的九个,不,只带四个!”楚曜斩钉截铁的说。
明渠得令便赶紧去安排了。
——
陆劲风枯坐在胥颉城地底下的牢狱里,地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熏人的腐臭夹杂着血腥味。
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他的手被巨大的铁链吊在墙上,那手臂上面青筋交错,宛如长春藤缠在树枝上。他的腿上满是血痂,还有一些伤口已经化了脓,流出乳白色的粘液来。
他的心里万分的没有想明白,不知道本来在饶鱼山靠打家劫舍生活的普通匪徒什么时候遭了朝廷的恨。
楚曜和明渠下了马,穿过后院的花园,花园深处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门,上面有几条铁链锁着,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瞿四侠正站在门口等候他们。他领着他们进去,除了一开始像楚曜作礼之后便不再多说话。
弯弯的月亮慢慢的爬上枝头,皎洁的月光照进幽暗的地牢内。地牢里本身的烛光摇摇曳曳如同鬼魅。
楚曜一眼就认出了陆劲风,他从未见过他,只是他虽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头目,但多多少少身上还是有些领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