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通知楚曜吗?”冷无痕不知何时走近到她身边,那清越的声音犹如在她的耳边回响。
刘洢璕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的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
容不得她细想,因为冷无痕一直站在极近的位置紧紧盯着她的脸,等着她的回答。
刘洢璕突然打了个哈欠,毫不避讳的在冷无痕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冷无痕仍然面无表情,冷冰冰的仿佛能把周边几公里内的动植物全都冻死。
“你怎么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刘洢璕回避他的问题,跟他打起了哈哈,“不过说实在的,如今能这样吓到我的也只有你冷无痕了。”
刘洢璕在冷无痕跟前站得笔直,双手在身体两侧摆动,活像一只高瘦的帝王企鹅。她舒展开眉,眼角弯弯,咧开嘴,天真纯洁毫无心机的朝冷无痕嫣然一笑。
冷无痕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双眼仍然透露一股冷意。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本事那么大,自然是能感知到我的。”
刘洢璕停止了摆动,诧异的歪着头,问: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厉害呢?所以我才感知不到你。”
冷无痕淡然的站在那里,似乎全身的白衣都在散发光晕。他听见刘洢璕的话难得的露出一丝丝笑,却又很快的被他压了下去。
他装作没有听见刚才那句话一样,依旧神情冷淡的说,“我适才问你话呢,不要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哦。”冷无痕的每一个神情都被刘洢璕看在眼里,她心里觉得好笑极了。
她有些奇怪,笑问道:
“为何要通知楚曜啊!”
“他是孩子的父亲。”冷无痕依旧冰冷如霜。
“那又如何?”刘洢璕戏谑的笑起来,那如水如电的杏眼一弯,便又是一幅倾城画卷。
冷无痕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从那里面照见了自己在宇宙九亿劫的时间里所经历过的古老悠远的一切。而这一切的过程都与她有关,却结局都与她无关。
刘洢璕转过身,在窗前的梨花木琉青的凳子上坐下,一副十足悠闲慵懒的表情,接着说,“昔日情,已不再。又为何要因着孩儿委曲求全?”
“昔日情,已不再?”冷无痕别过脸不再看她,而是抬起头望向窗外,“我看不见得。你不是一个心性易改的人。”
刘洢璕垂头,微笑默然。
冷无痕见刘洢璕不再说话,便知她心中主意已定。
他施施然走到窗户跟前,将一丝窗户的缝隙关了个严实,也不看她,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对她说:“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们三人知道即可,省得有人来烦你,或有人来害你。那你就在这长吉洞安心养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虚名和我说。”
冷无痕边说边朝门边优雅走去。
刘洢璕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顿时觉得一股子心酸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原因。她在那一瞬间,心里非常非常的不想他离去。
“我需要你!”刘洢璕本只想顺着冷无痕的话开个玩笑,却不知为何蹦出这样一句话。又不好怎么解释,担心越描越黑,当场脸红,尴尬在那里。
冷无痕则毫无尴尬的表现,他转过身又走回来,反而开始逗她:“别告诉我,你的昔日情已不再,是因为我?”
刘洢璕臊得一脸通红,已分不清什么逻辑了,索性只依着自己的心说出了心声。
“我就是……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安心,觉得心情舒畅。我也不知为何。咱俩实在是不熟……”她支支吾吾的说。
“不熟?”冷无痕压下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眼神里流露出的欣喜,“谁说咱俩不熟?你和我,太熟了。只差没……”他边说边欺身上前。
刘洢璕极速的反应过来,身子迅速往后撤。虽身子躲过了他,心灵却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因她已然能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清竹耀菊的气息。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又包围了她。究竟是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他,听过他,抱过他?为何气息如此熟悉??
冷无痕见她呆愣着没反应,便也发现自己逾越了规矩,便一语不发,撤身而退,退出了房。
——
大禹国的皇宫,群楼宇,群古建筑,红墙绿瓦,甚是迷人。
虽是冬日,刚下过一场雨。但雨后的太阳给人们以清新瑰丽之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反而更加好闻了。
楚曜的身体已调养了几日,已然大好。
这会子正在宣仪殿和明渠,四侠,和一众我方朝臣一起研究秦陆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刘洢璕被虚名真人带走了,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对她有些多多少少的牵挂和担忧,却又全都对她的事情缄口不提。
“秦陆手下的那个善于用毒的矶琉,你们谁见过?”楚曜坐在主位,眉头紧皱。
大家都面面相觑。明渠沉声道:“这矶琉,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只知道他日日穿着一件黑斗篷,只露出眼睛和一双枯瘦嶙峋的手。”
楚曜双目瞪大,将手中的一份暗报撕得粉碎,“矶琉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已在广兴河中投毒!”
“什么?怎么可能?那广兴河可是整个禹都老百姓活命的河啊!大家都吃那河里的水呢!他矶琉自己难道不喝水吗?”明渠义愤填膺。
“秦陆应是察觉了我们的部署。这么多年了,朕表面上对他毫无办法,实际上却是暗暗摸清了他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