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别苑已经在徐玫的脑海之中。
她踏入其中,如同在自家院子里漫步行走,悠闲而安然。
别苑静谧,不闻人声,仿佛寂静无人守卫。
而在徐玫的眼中,那些沿着固定路线巡视的明岗,他们什么时候从何处经过,又会在哪个地方停顿目光会扫过何处,她都一清二楚,如同他们就是她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至于那些藏在树枝之间山石缝隙诸屋顶廊檐的暗卫,他们浓重的呼吸声,仿佛是暗夜大海上亮起的灯塔,是那么明显!
换成前几日,她还做不到这般。
但她所修神魂之法突破了一层桎梏之后,她的五感之力得到了本质性的提升!
那一瞬间,她甚至生出这天地间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的错觉!
所以,她孤身前来,心无半点波澜。
“你做的很好。”胡不为将一个小金鱼递给洗墨,平静地道:“难得你我主仆落魄之中还能相见,缘分着实奇妙……”他在王城碰到洗墨的时候,洗墨正在一家客栈里刷马不得自由,受了许多苦。胡不为将他解救了出来,又带在了身边。
当日在黑水口失散之后,他的两个小厮,观砚机灵,后来顺利地找到了京城,但后来事出突然,观砚就一直陷在了公主府;而洗墨憨厚些,被不良行商拐骗远离了大夏,最后流落到了渤海国,做着苦力。
胡不为想起往事,露出些追忆感慨之色,很快又收敛,道:“你放心,我们飞黄腾达的日子,还在后头。”
“小的相信公子。”洗墨接到小金鱼,接受到了其重量不轻,越发欢喜,捧着小金鱼向胡不为拜谢:“小的能再遇上公子,不知道是几辈子的福气!小的虽然不如观砚聪明,但小的比观砚实在,一定忠心耿耿,尽心尽力!”
“观砚也不错。”胡不为道。
这两个小厮是他亲自挑选又一手带在身边培养分很有些不一样。此时,他想起那个机灵更得他心的观砚,心头别有一番顾念。
“也不知道观砚怎么样了。”洗墨低头道。
“应该不错吧。”胡不为微微摇头:“大夏如今已经是宣仁元年,过去的旧事,又有几人还会记得。将来有机会,我会让人找找他,给他带话。若他还愿意,就接他过来吧。”
“那太好了!”洗墨高兴地道:“那样,我们主仆三人又在一处了!真是太好了!”
胡不为听着洗墨耳中的欢喜之意,也不禁跟着勾动唇角,有了些柔和的笑意。
“叩叩叩”
敲门声舒缓而从容,又透着规矩和恭敬。
胡不为和洗墨都愣住了。
这别苑没有主人在。他们住在这里是客人。而且,只有他们一位客人。这么大晚上的,谁会来敲门?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舒缓礼貌之中,透着坚持。
胡不为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向洗墨使了个眼色。
洗墨回神,将小金鱼揣进怀中,三步并作两步,前去开门。
“吱呀”
“谁呀?”洗墨拉开门,下意识抬头一瞧,立即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忘记让开路。>
她踏入了房间。
洗墨呆愣愣的,如同傻子一般,掩上了她身后的房门,却神思恍惚,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玫小姐?”胡不为惊疑之后,面上平静一下,不动声色地道:“玫小姐深夜来找在下,真是让在下大吃一惊。”
此时的确诡异。
徐玫怎么会孤身一人深夜找到了他的房间里。
若非是心思坚定,胡不为几乎都要自己是头昏眼花产生了错觉。
她竟然悄无生息地来了!没有惊动外面的任何人!是有高手随行,还是因为什么!
刚才,她站在门口敲门,他才察觉到了有人!如此近的距离,他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胡不为想到此处,心头陡然一凛,行礼问道:“不知玫小姐来此是……”
“没什么。”徐玫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仰面笑着看向胡不为,道:“只是想与胡公子谈一谈吧。”
“谈什么?”胡不为镇定问道。
此时情景诡异,他只能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
“就谈一谈,胡公子在渤海国都有了那些谋划?”徐玫眼中有烛火倒影,闪动着光芒。
“我不懂玫小姐的意思。”胡不为抿了抿唇,以退为进,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一问,到底胡某有何得罪之处,让玫小姐一见之下就厌烦不喜?”
“恩,你的确得罪我了。”徐玫摇摇头:“但我不想解释给你听。”她再次提起之前的话题,含笑问道:“胡公子不愿意谈论自己此时的宏图计划,那不知道胡公子愿不愿意设想一下,很多年前,若是没有最初县试的空心笔事件,胡公子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空心笔!
这是胡不为一直以来心头的一根刺!
那是他自出生以后遇上的第一个挫折和羞辱!更是打乱了他畅想过无数次的人生规划!
“那根空心笔,是玫小姐的手笔?”胡不为眼睛不禁眯了眯。
徐玫没有回答他,轻声道:“没有空心笔,以胡公子之才,县试轻松,乡试也容易,会试殿试当一路辉煌,成就十七岁的状元之才,是不是?”
胡不为再次抿了一下唇。
这原本就是他的计划。他苦读数年,自信就算他年轻,于科举一途上也不会输给任何人!就算他不能成为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