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这天,赖次没有劳动,而是带着果心和阿春,混入了曲直濑道三和明智光秀的医馆大队,开始京。
井伊直虎留下来担任了北条城代,与樋口兼丰一起管理领地,除此之外,直虎还有一个职责是当阿市萝莉的保姆。柏崎港方面,赖次委托了直江景纲代管两个月。
在赖次的要求下,队伍进京的路线没有选择北陆道,而是走山道。
他们顺着千曲川一路溯流而,打算穿过北信浓和南信浓,走东美浓、穿过关原进入近畿。
井伊直虎和佐佐春都很担心赖次被武田军的人认出来,但赖次却并不在意,他和果心、阿春穿成启迪医馆学徒的装束——白大褂、小圆帽、胸前纹了个红十字,混在医馆的队伍之,一路平安无事地来到了南信浓。
在高远城的城下町休息时,成政给了果心一封信。
“去把这个,放在武田信繁的书桌。”
武田信繁这几天恰好在高远城,这是在来的路打听到的。听到信繁在高远城一带之后,赖次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次能埋下武田信繁这一枚棋子,总算是不虚此行。”
他在明智光秀的身后喃喃自语。
当天傍晚,代替兄长晴信巡视领地的武田信繁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高远城。
信繁的身后跟着一个老迈的武士,虽然年龄已经七十有余,但仍是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高远城天守的书房之后,信繁正要跟年迈的武士商量商量大熊朝秀领地的事情,却发现了一丝异样。
——他的书桌放着一封信。
“主公发现了什么?”
老迈武士轻轻地问道,他的一只手已经缓缓按到了腰间的刀柄,看起来非常警觉。
“不用紧张……这封信。”
信繁摆摆手安抚了老迈武士,走到书桌前用手指将书信夹了起来。
“很怪……高远城的忍者虽然没有踟蹰岐馆的数量多,但也算是守卫森严。尽管如此,却还是有人将这封信送到了我的书桌……”
他微笑着将这封信递给了身后的老迈武士,这让老迈的武士有些诧异。
“主公……由我来看,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老师是信繁的心腹,我看是你看,你看是我看。”
“哈伊!”
老迈武士小心翼翼地打开书信,却是疑惑不解,皱着眉递到了信繁的书桌。
“嗯?”
信繁有些怪,瞟了一眼过去,顿时愣住了。
——信繁公如晤自年前一别,倍感思念,今吾再度云游至信浓境内,有一言欲告之于殿下。明日午时于落狐坡,不见不散。
————碇元渡。
信繁的第一个反应是,佐佐成政这个家伙竟然还敢来信浓?
信繁的第二个反应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佐佐成政所图为何?
“主公……是否要调动一支备队,将其擒下?”
老迈武士试探性地问道。
“不必。”
信繁笑了。
“从过去的两次交手来看,佐佐成政打起仗来够狠,却不是一个阴险歹毒的小人,明日我准时赴约便是。”
“可是万一……”
老迈武士欲言又止,他担心的是武田信繁的安全。
“老师无需多虑,这里是信浓,佐佐成政翻不出什么浪花,到时,我们两人一同前去是了。”
“好。”
老迈武士有些不甘心地服从了命令。
太阳落下山去,天黑了。
太阳爬山来,天亮了。
如果是佐佐成政,说不定能从日出日落掰出一首现代诗,但赖次不会。
日出日落,在他看来也只是定数罢了。
次日午时三刻,土岐赖次骑着放生月毛攀了落狐坡。
坡顶的一颗树下,武田信繁和那个老迈武士已等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碇大人真是姗姗来迟啊。”
老迈武士晒了半天太阳,心里已经有些急躁,不无刻薄地挖苦着赖次。
“如果不来晚一些,怎能彰显出信繁殿下的礼贤下士呢。”
赖次亦不生气,在两人身前下了马,却不去拴马,任由放生月毛啃食地的青草。
“信繁殿下,幸会了。”
“碇君……幸会。”
“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解答一下信繁公的三个问题。”
土岐赖次言笑晏晏地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在信繁和老迈武士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问题1,我是怎么分辨出信繁公是信繁公的。说实话当初在木曾福岛城下,我也不知道那个武田晴信是信繁公,但经过了次的瘟疫事件之后,让我明白木曾福岛城下的武田晴信并不是武田晴信本人,也是说……我不认为木曾福岛城下那个器宇轩昂、一身正气的武田晴信会作出制造瘟疫的举动。所以……我推测,信繁公乃是信繁公。”
这番话说的武田信繁和老迈武士连连点头,听到“制造瘟疫”这几个字的时候,两人都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眼闪过或多或少的厌恶之色。
“问题2,我怎么还敢来信浓,竟然还约见信繁公呢?因为信繁公是信繁公……殿下是个磊落的正人君子,绝不会用什么手段把我地格杀的,这是在下对信繁公的自信。”
这话无异于又一顶高帽子,信繁虽是谦逊,也忍不住得意洋洋,直到老迈武士在他身后咳了一声,信繁方才醒悟过来。
“那么还有问题3,我约见殿下的动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