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巍然耸立的高级大厦,第二十二层,2202房间。这是白无常隔壁的房间,里面住着与她一同工作了几百年的搭档——黑无常。
夜晚对人类来说,是可以放松心情好好休息的时间。而对于这些负责生死的阴间公务员来说,夜,则要显得额外忙碌。
手提着最后一瓶“人生”,踏着“嗒嗒”的高跟鞋。没有喝酒,只是喝了饮料的白无常,竟也有了些许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
有时,让人醉的并不一定是那些可以麻痹神经的酒精。而只是一时的心情,一段往事,或是一份难以割舍的执着。
从未踏入过黑无常房间的白无常,又一次驻足在了黑无常紧闭的房门之外。屋内隐隐传来模糊不清的音乐,那是白无常最喜欢的一首歌。
房门紧闭冰冷,白无常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徐徐的在房门上抚摸。如同温柔的抚摸着她最爱的爱人。第一世相爱的誓言,几世不得善终的羁绊,还有那把钢刀刺入心脏的感觉,是那么的冷,那么的疼。
疼的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不敢在入轮回,情愿留在阴间做一个阴差。她知道,诅咒会让他莫名和她做出同一个选择。希望默默相守,便只能不再相爱,那种苦一个人品尝便已足够。她默默的承受着一切,一担便是几百年。
现在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轰轰烈烈的厮杀一场,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
爱也罢,不爱也罢!
只愿那个人,能够就此摆脱诅咒,重入轮回永生永世都能平安喜乐!
白无常收回手,脸上那淡淡的哀愁凄苦,迅速隐去。转过身,迈出自己坚定骄傲的步子,她依然是哪个风情万种雷厉风行的白无常。将手中的饮料瓶准确无误的投入一旁的垃圾箱。打起精神,即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而此刻,黑无常毫不知情的坐在房间内,听着白无常最喜欢的那首歌。将刚刚完成的工作,放在一边。手握着画笔,在已经画了大半,厚厚的画本上,细细的勾勒着白无常的画像。那眉眼,神情,一笔一画,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分毫不差。如果有人得以进入了黑无常的房间,翻开他所有的画本,就会发现每一个画本,每一张画纸上,都栩栩如生的画着同一个人。
苏莫打开房门,电视依然播放着广告。幽冥站在厨房里,背对着房门,正在倒着温热的牛奶。
白无常的故事,让苏莫觉得伤感。她难以想象,如果这个故事发生她的身上。她是否有白无常哪种勇气,依然活得这样洒脱精彩。
苏莫心里酸酸的难受得厉害。她像是一个需要安抚的孩子,急于想要找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微冷的身体,微冷的心,能够迅速温暖起来。
苏莫如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幽冥脊背上。靠在哪里,感受着属于幽冥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样,她才觉得心安。
“怎么了?”幽冥声音温柔,脸上却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闪烁不定的目光,暴露了此刻他并不平静的心情。又一个计划在脑中渐渐成型。也许这是保护苏莫最好的方式。
可惜,依偎在幽冥脊背上的苏莫,并看不到此刻幽冥脸上冰冷的神情,也看不到此刻幽冥复杂闪烁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想要抱一抱。”
“这么抱着就够啦?你的要求还真低。”幽冥慢慢转过身,将苏莫紧紧的抱在怀里。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简单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便已如拥抱了整个世界。
苏莫,便是他幽冥的全世界。
临睡前,苏莫忍不住问幽冥,“你知道苏家祖先曾留下过手札吗?”
幽冥给苏莫盖被子的动作僵了僵,很快恢复如常道,“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东西。一向都由苏家族长保管。不过里面记载了什么,我一直没什么兴趣。怎么想起问这个?”
“看来还真有。明天我想去找太爷爷,把哪个手札要过来看看。”
“嗯,明天去。”
“你……见过姜子牙吗?”
“见过,怎么想起问他?”
“他那个人怎么样?”苏莫忙坐起身,拉着幽冥打听。幽冥避重就轻,讲起了姜子牙的故事。故事内容与封神榜,没有太多出入。而封神榜上没有记载的那部分,幽冥也选择了避而不谈。
苏莫听着故事,躺在舒服的被窝里,不知不觉的睡去。幽冥在苏莫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了一个吻。然后起身,离开了苏莫的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天”,他和苏渭,没有人知道苏家祖先的手札里记载了什么。
天,自从封存了他部分记忆,将他幽禁在人间之后,便遵守与他的约定,再不过问六界之事。所以他无需担心,“天”会突然跳出来,告诉苏莫这一切的真相。
苏渭,虽然是苏家上一任族长,负责保管手札。但是因为只有命定的“救世者”才能打开手札,所以他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只是从上一任族长哪里,知道不干扰协议的存在,知道他们是负责监管自己的元始天尊弟子的后裔。知道他曾和苏家祖先有一个约定,苏家人负责供养自己,自己绝不轻易伤害苏家人。
如此一来,他只要做一本手札交给苏渭。让他把这本假的手札传给苏莫便好。至于那个真的手札,幽冥并不担心,苏渭会偷着把那个东西传给苏莫。
因为苏家祖先留下的那份所谓手札,不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