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觞抬眸淡扫她一眼,没有阻止。
马车在琥珀酒楼门前停下,归娴二话没说,兀自下车,进入酒楼里面。
果然,客似云来,楼上楼下人满为患。这等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住隐秘?夜离觞未免太不小心了!
一女子迎上前来,妆容浓艳妩媚,灵蛇髻妖娆向上,高高地似盯着一棵树,一身紫红的锦袍,领边上点缀了细碎的花珀,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姑娘,不知您要用膳,还是来住店?”
归娴看了眼门外的马车,倒是难得,夜离觞竟没有形影不离地跟过来。
“给我酒,酒瓶盛放的那种。”
女子忙招呼小二,“来,给姑娘一瓶酒。”
小二迅速断了托盘过来,却谁也没想到……
归娴抓起酒瓶,就砸在了老板娘的头顶上,直把那灵蛇髻给砸扁了,砸出了血来。
女子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二恐慌地大叫。
满店的客人瞧热闹的瞧热闹,受惊过度地就往外逃,顷刻间,桌椅板凳一团狼藉。
夜离觞从门外进来,沉默地看着归娴被气得颤抖的身子,和摔在了地上的酒瓶,耐心地等她气息平稳了,才开口,“可消气了?”
“没消气,我需要几个人帮忙。”
归娴寻了个板凳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拍在桌案上。
“今儿,本王妃发银票,一人一张,拿了银票的人,都给我砸这酒楼里的东西,本王妃不愿看到这里有任何完好的东西。”
夜离觞勃然大怒,“贺兰归娴……你不要听人挑拨就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她燥怒至极,反而冷笑起来,“夜离觞我还就告诉你,我就是个喜欢无理取闹的人,以后我还会变本加厉,你受不了就给我滚!老娘也不屑跟着你吃苦受罪。”
“这里是血族京城,要讲律法的。”
“是么?我倒是忘了,夫君你是掌管刑部的,好……”她把两手并排抬起,一副要带枷锁的样子,“来,有本事你抓我呀!抓我!”
夜离觞无奈,只得上前,迅疾封住她的睡穴,将她抱出酒楼,当然,他可没有忘记连银票一并带走。
*
这日,坤王夜墨渊大婚,归娴和夜离觞身为本家亲属,因要帮忙招呼客人,早早就来了。
坤王府邸内外,竟环绕了六圈今年新招的兵,满院子宴席上,武将更是煊赫霸道地占了大半,如此盛况,相形之下,太子那场婚礼竟是空有排场,展望即将进行的六皇子婚礼,更是显得磕碜了许多。
然而,大家议论最多的,却不是守护王府的新兵,而是恒颐王妃暴怒吃醋,砸琥珀酒楼,以及以酒瓶痛打老板娘脑袋的事。
归娴却气定神闲,随在夜离觞左右,对每一位前来的宾客,皆是笑脸相迎。
夫妻俩一会儿十指相扣,一会儿四目相对,一会儿笑,一会儿交谈,那所谓的怒打琥珀一事,丝毫无损两人之间的亲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