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钺当即拍地叫好,“我心甘情愿去给你跪一天!”说着,他痛快地纵身而起,黑色锦袍烈烈一旋,这就朝外走。
夜离觞也起身,却是握住归娴的手,帮她妥帖收好免死金牌,夫妻俩一起行了告退礼,方转身。
“娴儿,跪了那么久,膝盖疼不疼?撄”
“不疼。”她正说着,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向前趔趄了一下。
所幸夫妻俩相携,夜离觞及时扶住她,突然就单膝跪下去,一双大手握在她的两膝处,掌心里红光隐现。
归娴心突地乱了节奏,明显感觉到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了背后。
“离觞……我不疼……你快起来……”
夜离觞抬头,嗔怒道,“路都走不好,还不疼?”
“他们都看着呢!”归娴面红耳赤,脸颊上快沁出血来偿。
“本王不过帮爱妃暖暖腿,也没做什么出格的。”
隔着锦袍与丝裤,她明显感觉到一股沉而缓的力量,阳光般,暖了肌肤和筋骨,和缓了双膝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腹部坠坠的重量,也似轻快了许多。
他站起身来,似只是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丝毫未觉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
归娴却分明感觉到,身上似被他摸了一遍,握住他的手,又忍不住因他这样关切鼻翼微酸,眼泪冲到眼眶上,对上他温柔含笑的棕眸,忙又扬起唇角。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男人对她的珍惜,比之前更强烈了。
夜墨渊就跟在后面,视线落在夜离觞搁在归娴后腰的手上,再也挪不开。
那样无限宠怜的姿态,是最寻常的,曾经他也如此呵护过一个女人,惹了满宫女子艳羡……应该忘记的,却总是会被勾起回忆。
夜菱纱经过他身侧,见他直盯着归娴的背影,妩媚斜睨他一眼,“老七,你到底是在思念茉香,还是喜欢上了贺兰归娴?这样走火入魔,可不像你!”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夜墨渊斥了一句,迈出门槛,就见夜明钺难得端正地跪在门口右侧,脊背挺得如雕塑,闭着一双眼睛,浑然似练功入定,不羁的气势,就像是一股子散不去的气味儿,还是弥漫不去。
夜离觞则跪在两丈外的窗子处,归娴就陪在他身侧,两人柔声聊着什么。
富亦康佝偻着身躯,腆着笑,拿了软垫过去给归娴坐。
夜离觞对富亦康客气道谢,忙扶归娴坐下。
归娴笼着披风和锦袍,姿态有些笨拙,扶着夜离觞的肩臂,慢慢坐下,夫妻俩相视而笑,十指相扣,就那样等着一个时辰慢慢流淌过去。
时间仿佛就在那边加速了,却到了这边,又叫人度日如年。
夜墨渊左右看了看,在门口左侧跪下,无奈地叹了口气,逼迫自己不要再看向归娴那边。
夜菱纱就跪在他身侧,眺望着天际的白云,忍不住又揶揄他。
“茉香一只凶残的吸血鬼,从来没得过父皇的赏识,她对你的爱,也实在不能与人家贺兰归娴对离觞的感情相提并论!还记得当年辛姒害你,无一人站出来为你说话,多亏了父皇护着你才幸免于难。你瞧瞧人家贺兰归娴,离觞不过说错一句话,与父皇起了争执,她就俯首贴地,执意认罪伏法,只求父皇能放过离觞,这才是真爱呀!
若我是男子,此生得贺兰归娴这样一位女子,我便再也不看别的女人。”
夜墨渊懒得理会她,起身就跪到了他最抵触的——夜明钺的身侧。
夜明钺睁开眼,看着他,“嗤——”一声,就笑了。
“夜墨渊,你今儿做得好呀!不过,真像一株墙头草!”
夜墨渊却答非所问地冷声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这醋如此吃法,有意思么?”
夜明钺顿时恼火,“你哪只鼻子闻见我吃醋了?”
“得了,你满脸上都写着呢!”
夜菱纱听得有趣,挪了位置,在两人之间跪下,两人却似哑了,都不吭声了。
只有夜离觞和归娴在那边低低地说着话,不时传来笑声,仿佛春日的燕儿在半空里呢喃嬉戏,听得人心痒难耐。
三人都忍不住朝那边看了眼,就见夜离觞跪在地上,环着归娴的肩把她揽在怀里……
夜菱纱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夜明钺和夜墨渊忙都转头看向殿前的广场。
夜妙戈和夜逍遥被护卫从殿内带出来,两人倒是都没有吵闹。
皇族里长大的人,傲血也比常人多几分,关起门来自相残杀,砍骨剁头,在人前还是安安静静彬彬有礼的。
见夜妙戈看过来,夜菱纱冷眸别开视线,“明钺,你们家那位珍珠夫人,听说……也是冷家的暗人吧!”
夜墨渊道,“明钺,你可以不必理会她,她是皮痒了,想找揍!”
夜菱纱不以为然,舒服地跪坐着,侧首看夜明钺。
“想起离觞救了冷雪橙回来,再想想那会儿你和珍珠在假山林的勾当,真是比喝了冰冻的血粒子还过瘾。你和离觞,有这笔污点,将来,是谁也没资格登上皇位的。”
夜明钺不羁地道,“管他什么污不污点的,我倒是不在乎什么皇位,我哥铁定是未来的血族王。”
话虽这样说,却一想到归娴一身凤袍的样子,心就痛。
没错,那个景象是他看到过的,正因看到过,才忍不住憎恨师父教了他这一身本事,所幸,他把那老鬼杀了,否则现在更恨地后牙槽刺痛。
夜墨渊道,“这一点,菱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