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沁宝撑着酸痛至极的身体,从男人炙热滚烫的胸怀中爬起。
她匆匆套上已经略有些开裂的衣裙,赤着脚站立在酒店套房柔软的地毯上。
这一夜……
真的是太过了偿。
她两只小腿都止不住地打颤。
好不容易勉强地披挂整齐,临出门前,沁宝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撄。
他的体温很高,虽然不见得多么严重,但一定是低烧着的。
她心中隐隐担忧,可最终还是套上高跟鞋匆匆地走了。
太乱了。
一切都太乱了。
无论是这一晚突如其来的意外,抑或是她但此时此刻的心情,实在是都太过混乱了。
薄悦生和她都已经离婚快两年了……
她跌宕不安的心早已在这两年的锤炼中变得麻木和冷静。
如果说难熬,最难熬的应当是刚离开晋城的几个月。
她离开的是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她不仅仅想家,还想念薄悦生。
无时无刻不念着他。
无助的时候,除了谢景言,她连一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本以为从小失去母亲,和苏清宛相比,她已经够孤独可怜了。
然而直到她生活在异国他乡,才发觉其实最大的孤独是远离自己习惯的家园。
最最难过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熬不住了,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去。
回到晋城去,回到薄悦生身边。
哪怕破坏他的锦绣前程,哪怕毁了他,她也想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最终还是熬过去了,那几个月她那么难过,却强忍着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薄悦生也从未联系过她。
就好像她这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根本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般。
——————————————————————
这些波澜的情绪早已经成为过去,她现在过得那么平淡而稳定。
可是究竟是从哪一天起,她心里的某只小怪兽开始蠢蠢欲动。
薄悦生喝多了,没有人照顾他……所有她心软了,心软地不能自已。
可是沁宝心里其实明白,这只不过是借口而已。
她送他回酒店,心里其实明镜似的。
她早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她甚至……甚至可能是隐隐期待着的?
事后的悔意比事情发生的过程中要严重许多。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毁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人生。
……
就算发生了又能如何?
那个男人不再是她的了。
只是前夫而已。
计程车后座。
小女人捂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
那个凌晨,沁宝犹如逃离犯罪现场一般仓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