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重要一点,萧玹就是什么都不说——不信任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带不悦。
“我信你。”
若微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不停犯贱,他轻飘飘一句话瞬间填满她心里的漏洞,风止住,因三年前见到的片段,她诧异,她好奇,她心疼,这是她留下的原因,望着他真诚的眸子,若微一时忘记该说什么。
“咚咚。”有人敲门。
“进。”转身,若微道。
“若微姑娘,刚接到消息,皇上宣你上殿。”
“废物!”
大殿之上,紫衣男子正襟危坐,‘哗’地一下扔掉手中的橙黄折子,脸上不见喜怒,可那双凝视案面的眸子分明写满愤怒,警告他人,切勿靠近。
“别动。”低头低头再低头,若微好不容易绕完最后一层纱布,打了个蝴蝶结,可不愿他一动,使得她再来一次,便不自觉嘀咕一句。
萧琮听见替他包扎的太医院宫女从嘴缝里飘出两个字,斜眼一瞅,只见她已经起身跪在地上,微微发颤,再看看自己半敞开衣衫露出的一截手臂,白布之上缠绕两个兔耳朵的东西,拉上衣领,萧琮调整呼吸。
“奴才来。”程方圆不看跪地的若微,径直走到萧琮身侧,伸手整理散开的衣袍。
刚冒出寻个机会试一试若微的念头,程方圆便接到萧琮受伤的消息,他没提他如何受伤,程方圆亦不敢问,这种情况,自然不适合太多人得知,就没宣太医,偷偷找人去唤来太医院的若微,未去太医院多时,但简单的包扎上药总该会吧?所幸,若微不负他期望,包扎伤口还算熟练,可谁跟他解释一下,为何若微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无以往的灵活机灵,反而显得胆小怕事。
她有意为之?
为何?
“下去吧。”待服侍完萧琮,程方圆让若微离开,见她起身行了礼,他又喊住她。“你今日可来过这儿?”
“回大总管的话,奴婢一直待在太医院,未曾离开半步。”不知大总管唱的哪出戏,若微顺口就答,同时将头埋得更低,的确,她就是不愿意在得知萧玹的目的前靠近萧琮。
毫不知情,对她来说会十分危险。
“嗯。”满意一笑,程方圆心知她果真故意远离萧琮,而非早上出门时摔坏了脑子。
以她的美貌,稍加调教,爬上龙床并非一件难事,跟在萧琮身侧多年,他怎会不了解他的喜好,近年来,在王太后的掌控之下,后宫各色美人添置不少,但萧琮总提不上太大兴趣,说实话,一位贪恋美色的昏君自然不如一位一心扑在国事上的帝王,可距离萧琮十八岁已过五年,皇帝不急,太监真急,传宗接代可为国之大事!
如果若微有心,程方圆或许可以牵根线。
多与一位娘娘结缘,也是好事,毕竟,谁都知道萧琮不喜王皇后。
…………
若微走后不久,程方圆去了趟御茶房,她等在那儿。
“大总管。”行了礼,她等着他开口。
“若微。”御茶房的宫女沏好茶,一一退下,程方圆端起那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盏,翘起指尖,揭开茶盖,捋了捋浮在茶水上的茶叶,嗅着香气,良久后道。“你想一辈子待在那太医院里?”
若微一愣,没想到今日一出戏,为的是提拔她?
“请大总管明示。”
“呵呵,狡猾的小姑娘。”如看穿了一切,程方圆笑出了声,看了看她,摇起头来。“坐下,你站着不累,杂家看着累。”
“若微不敢,大总管还是……”说着,她见程方圆的面部表情变得比天气还快,刚才还笑着,忽地换成准备训人的严肃脸,若微赶紧坐下,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故事她可听说过。
“后宫处处尔虞我诈,小心谨慎,亦可保富贵荣华一声。”程方圆幽幽道来。
若微淡然笑之,不语。
实则,她在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当她没看过宫斗吗?想要挖坑给她跳,她偏偏不跳,若微听懂程方圆话里话外的含义,想要爬上龙床,求求他,可以帮她一把,今后,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关键在于,只要是个人就能爬上龙床,当人家萧琮智商无下限吗?!
“唉,大总管,您也知,若不是若微嫂子让哥哥将奴婢送到宫中,奴婢……”灵机一动,她红了脸,怪羞涩的模样,侧了身过去。“该嫁给隔壁村的二郎了。”
“隔壁村的二郎?”神来一句,弄晕了程方圆。
若微笑着,仿佛眼眸含春,手指捏住长裙上的褶子,像是想起了她的二郎,左右轻轻晃着,少女情怀立显其身。
“二郎托人带了信给奴婢,他会一直等着着奴婢出宫。”这话实际意义不大,她今年十六未到,距离出宫的日子接近十年,哪个男人等得急?
可恰是这虚假的情话,倒使得程方圆相信,眼前的姑娘有智商没情商,这种话只有春梦中的少女才会信之,年过半百的他,早已看透人间百态,哪儿相信那些个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身处宫闱之中,他深谙,最是无情帝王家,本该讥笑一番,转瞬,他想起自己,程方圆忽然不愿戳穿她的梦。
“好好干,保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