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凤瑶神色一沉,心生起伏。
如此说来,那些黑衣人倒是着实厉害了。
不止能将她姑苏凤瑶算计一回,竟也能将王能与精兵困上这么久,甚至直到此际夜色至深才追寻她来,不得不说,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何来头!
思绪至此,凤瑶按捺心神,低沉无波的朝王能道:“那些阻拦你们的黑衣人,如何了?偿”
王能满面严谨,略微嘶哑着嗓子恭敬道:“那些黑衣人,身手皆极为了得,且招数招招狠烈,满身杀气,是以,为防对那些黑衣人放虎归山,属下与精兵,皆奋力而搏,最后将那些黑衣人,斩杀当场。”
凤瑶瞳孔蓦地一缩,“可留了活口?撄”
王能眉头一皱,点了点头,“留了。只是,那两名黑衣人似在行事前便在口中藏了毒,待被捉住之际,未待精兵当场审问,便已咬毒自尽了。”
咬毒自尽了?
凤瑶面色顿时变了变,心底深处的复杂之意,越发的浓烈。
究竟是何等的组织,才能如此的训练有素,甚至连派遣出来的黑衣人,都能口中藏毒,忠心不二。
如此,幸得她此行倒是来这江南了,若是不然,任由那些黑衣人的势力全数对难民洗脑招揽,发展壮大,而她大旭朝廷,自也岌岌可危。
“此番本宫带去的江南赈灾之物,可还安好?”凤瑶面色阴沉,继续低问。
王能恭敬点头,刚毅嘶哑而道:“待得属下与精兵将黑衣人斩杀后,州县的县令们已是为属下等准备了搜救长公主的船只。据与州官一道送船而来的精兵反馈,长公主此行带去的物资正被几百精兵守着,完好无损,长公主且放心。”
凤瑶满目复杂,淡漠点头,“今日那些黑衣人,倒是训练有素,招数狠毒。接下来的日子,定得好生戒备,不可松懈。”
“是。”王能急忙点头,嗓音恭敬。
说着,眼见凤瑶不再言话,他话锋稍稍一转,“此际夜深,长公主可要上船离开此地?”
凤瑶并未言话,裹好身上的外袍,随即便朝王能点了点头。
待凤瑶刚在船上坐好,王能全然不曾耽搁,当即吩咐行舟。
船只再度掉了头,朝上游而去。
凤瑶目光朝黑漆无底的前方一落,眉头也几不可察的骤了起来。
这时,王能恭敬刚毅的再度出声,“此处河水,并非湍急,此番船只自可逆流而上。待得行至水流急促之地,船只便得靠岸,那时,便只得劳烦长公主徒步回得江南了。”
凤瑶眸色微深,并不言话。
王能神色微微而紧,待朝凤瑶凝了片刻后,解释而道:“属下出发营救长公主时,只因船行最是方便,也最易在河中发觉长公主而将长公主救起。是以,出发得仓促,也不曾安排精兵策马围着河岸跟随,只因,当时天色已晚,再加之此番随行江南的精兵不够,且还有赈灾物资需要大批兵力守护,因而,属下擅自做主不曾调派精兵策马而来,顺势接长公主回去,望长公主,恕罪。”
依旧是刚毅无波的话,但语气之中,却依旧夹杂着几分干脆与恭敬。
凤瑶面色并无太大变化,仅是按捺心神,稍稍放缓了嗓音,只道:“王统领并未做错什么,相反,你不调兵来策马迎接本宫,本宫还得赞你临危不乱,顾虑周全。本宫非虚软无力之人,是以,徒步而行,自是算不得什么。再者,而今江南生事,今日袭击而来的反派也不可小觑,是以,比起本宫的性命,江南的赈灾物资更是重要。而王统领不挪用守护赈灾物资的兵力来迎接本宫,仅是自己领着几人冒险而来,王统领胆大心细,待得回宫后,本宫,自得奖赏于你。”
王能瞳色起伏,默了片刻,起身朝凤瑶跪了下来,“长公主宽宏大量,属下心生感激。但今日之事,终归是属下不曾护好公主,更也迟来营救。好在长公主此际无事,若长公主今日有个什么闪失,属下,定成大旭罪人,难辞其咎!”
凤瑶缓道:“突发之事,偶尔不曾预料与防备,也是自然。本宫对你,不喜苛刻,也不愿苛刻,只因王能你,忠心耿耿,本宫信得过!”
王能面色越发的严谨恭敬,磕头而道:“多谢长公主。”
“本宫从道行山回宫不久,是以,在后宫以及朝中根基不深,连带身边可用可信的心腹也少之甚少。今日之事,本宫不降罪于你,但也望你记住,本宫待你宽容,也望你待我大旭,衷心不二。”
说着,嗓音一挑,“起来吧。”
王能一言不发,缓缓起身。
凤瑶眸色微动,凝他几眼,思绪翻转,却终归未再言话。
一时,周遭蓦地沉寂下来,幽幽的灯火下,众人神色各异,心思各异,兀自沉默。
几艘船一路往上。
许久后,水流逐渐的湍急,再也不若青州河内那般的平缓微弱。
凤瑶瞳孔微缩,目光朝王能落来。
王能当即会意,转眸朝摇船的精卫威仪吩咐,“速速靠岸,改步行。”
几名摇船的精卫顿时应声,随即纷纷摇船往侧。
待船只全数靠岸,凤瑶一行人下了船,几名精卫取了船上的灯笼与渔火,率先在前领路而行。
夜色漆黑,风声凉薄。
这河边小道,则是荆棘丛生,诸多之处,都长了不少疯长着且挡了路的蔓草。
精卫拔了长剑,一路朝前,一路为凤瑶清理略微挡路的野草或是藤条。
凤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