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爷当下就慌了神儿,连堂上众多宾客都不去管了,拔腿就往后院跑。
后院的丫鬟小厮们都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围绕在佛堂门口。个别胆子大的小厮在佛堂内拉扯,嘴里不停地喊:“少爷,少爷你冷静啊,少爷,这是老夫人啊!
看热闹的心人人皆有,就连后堂女眷们都好奇的站在园边游廊处张望。只有邹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绕过游廊走了过来。
邹老爷拨开那些围观的丫鬟小厮冲进佛堂,啊的一声大叫,冲上去掰邹亮的手指,“你这孽子,你,你在做什么!!!!”
佛堂中已经一片血色,一名小丫鬟衣衫不整浑身血迹,躺在佛堂地板上已经毫无生气了。那大大圆圆的眼睛仿佛在哭诉自己遭遇到的不幸。
邹亮也是满身血,表情狰狞恐怖,双眼猩红。他恶狠狠的掐在邹老夫人的脖子上,啊啊狂叫。
邹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嗷的一声就厥了过去,又引起一片慌乱。
邹亮被唐八过去制住丢给邹家小厮抓着,然后摸了摸邹老夫人脖颈侧面的脉搏,冲着恒昱祺摇了摇头道:“大人,邹老夫人已经……不行了。”
邹老爷半张着嘴,虽然他本来就厌恶自己的母亲,可是毕竟母子血脉相连,如今听到母亲已经过去了,居然不知道该哭该是该笑,心中只是涌动着浓浓的悲哀情绪。
恒昱祺看着这满堂血色,面带冷笑道:“邹老爷,令公子可是再表达对这份亲事的不满?竟然在这种时候闹成这样,怕是想要掐死的是本官吧?”
邹老爷本来就一个头俩大,强撑着自己不要也一起晕了。如今听唐大人这一番话,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邹亮嗷嗷叫着,“凭什么让本公子娶个烂货!本公子还能行,你看,你看!!”他的形态疯狂,撩开自己的衣摆露出萎靡成一团的丑陋物件儿。
“不要再闹了!!”邹老爷上去就是一巴掌,把邹亮的脸打偏,唇角都溢出血来。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邹亮状若疯狗,虽然被小厮抱住了腰,但是仍旧制不住他上蹿下跳,“你自己不是也不行?否则这么多年除了我一个,你还弄出什么来了?哈哈哈哈哈你也不行,哈哈哈那老不死的也不行,都不行!!”
邹老爷脸色青白,浑身发抖,羞愧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佛堂里面。他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一边指使小厮丫鬟们清场,一边冲着恒昱祺赔礼,“家风不严,让,让唐大人受惊了。唐大人,今日邹家,邹家……哎!等邹某忙完家事,再去与唐大人赔礼。”
恒昱祺哼了声,他本就不想管邹家这档子事儿,而且这档子事儿还是秀姑她们弄出来的,虽然狠毒,但是其中不过牺牲了个家生子,而这邹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便死了。
他转身便要离开,可是这个时候却发生了变故
。那邹亮突然挣脱开小厮的束缚,猛地扑向站在人圈外的重涛。
重涛满心只想跟唐大人避嫌,所以虽然一起过来,但是却站的远远的,谁知这却成了邹亮的目标。
邹亮与重涛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恒昱祺和他的师爷中间却隔了不少的人。唐八见状不好,连忙冲上去,却发现在邹亮扑倒重师爷身上的时候,重师爷的手臂微微画圆,腰肢一拧。
一个四两拨千斤,把邹亮带的飞扑出去,一头撞在佛堂外面的一棵树上,晕死过去。
重涛佯装被吓到,整个人急退了好几步,连连抚胸咳嗽。
“师爷,无事吧?”这时,恒昱祺已经赶到,伸手就圈住了重涛的腰,把他带的离那晕死的疯狗远远的,然后怒斥道:“邹老爷,你的宝贝儿子这是想要偷袭本官的师爷吗?”
邹老爷的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发出一声哀嚎,“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若是本官的师爷有个三长两短,本官会让你这个疯儿子都保不住了!”恒昱祺大声责骂,最后甩袖子带了师爷他们走了。
刘县丞本与这邹老爷交好,如今看到现在这情形,不禁叹气道:“邹兄,这,你这是……哎,这可怎么整!那唐大人心眼小又记恨,护那师爷就好像护眼珠子,你那儿子,哎!”说完,看看已经被清场的差不多的后院,也摇摇头走了。
本来是挺高兴的日子,却让宾客们看了一场血腥的热闹,这酒菜也都吃不下去了,于是纷纷告辞,走出门口就开始相互议论起来。
“这下邹家完了,儿子疯了,老太太也没了,真是造孽。”
“还有邹老爷子呢不是?一直在别院住着,如今该回来了。”
“哎,你们说这邹家是不是被诅咒了啊,这么就一直生不出孩子来呢?子嗣如此困难,那以后还得了?”
“不是,我听说是从那邹老太太开始,就给姨娘们吃绝嗣的药,只能让自己生。后来生了那邹老爷坏了身子,就发狠把邹老爷子也给弄的不能……”
“真的假的?那邹夫人不会也是这样吧?”
“真的,没看那邹夫人也就只有一个孩子吗?都是他们自己造孽。”
“哎哟,看样子若不是那邹亮从外面……怕是连这一个孩子都没有啊。”
“可不是吗?哎。”
马车上,恒昱祺看着重涛衣袖上那一块血迹,觉得无比刺眼,“澜澜,你没事吧?”
“刚才唐八公子已经替在下看过,无碍的。”重涛规规矩矩的坐着,那副装出来的软弱样子一扫而空。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