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爱不爱你?不用去猜。你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他的掌心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与契合处缓缓抽动的频率相一致,“阮阮,无需怀疑你自己的感觉,因为你一直都是敏锐的女人。你只是内心深处怯于去接受。你独自在风雨里穿梭太久,所以怯于接受我为你遮风挡雨;你认定她对你只有厌恶,你怨她太久,所以怯于发现她对你的可能存在的爱。”
“可能存在的爱”,多么精确的措辞。
他的嗓音暗哑,泄露着此刻的情、欲,却仍能条理清晰地给她剖析,与她交流,引导她思考。
阮舒的眸光因情、潮而迷离,闻言又因他的话而划过一丝茫然。
突然就沉默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她似在消化着他的话。
他似在等待她的消化。
窗帘敞开着,洒进来满室午后的阳光,白灿灿的。她衣衫凌乱,倚在他怀里,任由他主宰。
少顷,她终于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搂着他的脖颈,乌乌的瞳仁直视他:“你爱我么?”
这是她第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傅令元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眼睛里润润的。他低头挨着她的脸,毫不迟疑:“爱。”
阮舒眸光轻闪,又启红唇:“会爱多久……?”
“很久很久。”
“会一直这样不吝啬直白……?”
“是的。”傅令元眼眸黑沉地看着她,“爱一个人没什么值得可耻的,无需难以启齿,无需掩饰。”
“那你有多爱我……?”阮舒再开口――多么俗烂的问题,世间有多少女人喜欢用这个问题来为难男人。未曾料想有一天,也会从她的嘴里问出来……
“我不是正在让你感受?”傅令元勾唇笑,吻住她,语音淹没在唇舌的交缠间,“认真感受……”
和风细雨转为狂风暴雨。
她如漂在海面一叶扁舟,历尽颠簸,无处可依,只能攀附他。
“……”
直到皮肤上的炙热与汗水渐渐散去,她整个人无力地滑落,身心俱疲地倒在他的怀里半昏半睡,傅令元才腾出手去她的包里,掏出她的那支锲而不舍震动了数十次的手机。
上面的未接电话来自两个人,一个是苗佳,另外一个就是林璞。
正盯着屏幕,林璞的号码又进来了。
傅令元划过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姐!你总算接电话了!你人在哪?不是比我先一步离开殡仪馆回公司么?怎么现在还没有见到你人?约好两点半开会的,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我和苗助理找你快找疯了。你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了?……”
说了一会儿,大概是发现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林璞察觉不对,倏地止住:“喂?姐?你在听么?姐――”
傅令元唇际一挑截断他的话,叮嘱道:“她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家里休息。会议她不参加了。公司的事情让大家自己先看着办,暂时不要再来烦她。”
“是姐夫啊。”林璞愣了一愣,旋即有点紧张地问,“姐夫你刚刚说姐身体不舒服?她哪里不舒服?严重么?在殡仪馆的时候,我看她整张脸都是白的,情绪不对劲,精神状态也不对劲。姐夫带姐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了么?”
“没什么大碍。我会看着办的。”傅令元言简意赅。
约莫听出他口吻间的冷淡,林璞未再多言,笑了笑:“噢,那好。由姐夫照顾姐,当然是最叫人放心的。姐确实在工作上太不给自己喘气的时间了。那姐夫就盯着姐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会通知到位说姐休假的。”
傅令元淡淡地“嗯”,挂完电话后,盯着屏幕,折眉。
“谁打来的?林璞还是苗佳?”阮舒声音沙沙的,问得有些有气无力。
傅令元闻言低头。
仰面枕在他腿上的阮舒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嘴唇有些干干的。褪下来的衣服只从她的胸口遮至她的大腿根部,偶一两处的汗渍聚成晶莹的小水珠,凝在她尚微微泛红的皮肤上。
她伸出一只手打算拿回她的手机,身上的衣服因此而有所滑落,一览无遗地呈现旖旎起伏。
“傅太太走光了。”傅令元故意瞅着看,唇边抿出轻弧,帮她拉了拉衣服,挡住了上面,下面又露得更多了些,衣角沾了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浑浊液体。
见状,他干脆不再白费力气,随手将手机丢回她的包上,旋即拨了拨黏在她额头上湿哒哒的发丝,这才回答她的问题:“苗佳和林璞都有来电,刚刚通完话的是林璞,我和他说了你休假在家,不去公司了,把会议取消了,爱开不开,事情也各自先拿主意,不许再来烦你,你也别再碰手机了。”
“嗯。”阮舒淡声,竟是没有任何意见。
“傅太太今天真听话。”傅令元愉悦地勾唇,先扶着她坐起来,然后他自己先半起身,最后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回卧室。
清洗完毕后,两人清清爽爽地一起躺在床上。
傅令元半坐着依靠在床头,像抱小孩一样,缓缓拍着她的背,偶尔亲亲她的额头和脸颊。
阮舒双目紧阖,在他舒缓的安抚下渐渐迷糊了意识,往事如光影,成片掠过,带她回到八岁前城中村的生活。
傅令元的那番话是否完全看透了她的内心,连她自己都确定不了――她自己都没能真正了解自己。
不过有一句,他大概确实说对了――城中村的那八年,她和庄佩妤是相互相互依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