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一枪本来是开在她心口的,躺在那儿的人本来该是她的,要死的人该是她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曲墨眨了眨眼睛,挂在睫毛上的泪水往下滚着,滚烫滚烫的。
良久她才反应了过来,紧抓着陆延亭的手指慢慢的放下,手指在她衣服上划下了一片艳红,她有些疲惫的跪坐在了地上,不敢看安静躺在身后的那具已经变凉了的身体。
“啊……”她叹了口气,慢慢的抬起头,盯着头顶阴沉沉的天空发了呆,沉默了好长时间,眼睛好像已经干涸了一样,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到底她做了什么?怎么她总是跟随着死亡呢?她明明想要守护身边的人,怎么她身边的人总是先离开她而去呢?
到底哪里错了呢?
“呵……”直勾勾的盯着上空许久,她才慢慢的勾起唇角,笑意僵硬的让心口升起一阵寒意。
长长的睫毛逐渐盖了下来,盖住了眸子里一片黑暗,曲墨艰难的掀起了眼皮,呆呆的盯着头顶的天空,光线开始越变越暗,越变越暗,直到那片迟暮的白雪完全变成了一片黑暗,曲墨身体一软,朝着一侧倒了下去。
一切……都错了。
从一开始,一切就错了。
曲墨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正暗着,她仰着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呆,愣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的偏过视线望向一旁,床沿上陆延亭正撑着脑袋闭目养神着,一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指。
她才一动,陆延亭就睁开了眼睛,有些憔悴的脸上顶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脸上这才勉强勾起了一抹苍白的笑:“你感觉怎么样?”声音是哑的。
曲墨慢慢的转动着眼珠子,望向了一旁的病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能闭上了眼睛,将叹息声锁在了喉咙里面。
察觉到她的视线,陆延亭眉心拢了拢,眼里有挥散不去的浓重悲伤,咬了咬牙,却不能够将悲伤在她面前表露出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片寂静,曲墨抬了抬眼,没有开口。
曲亭死了,小高死了,在她身边的人全部被她所累,永远没有好下场。那么下一次呢?死神的镰刀会收割谁的性命?邓允儿?
还是陆延亭?
沉默了好久,她才转头看向了陆延亭,抿了抿唇,从干涸的嗓子里挤出了句:“我想喝水。”
陆延亭起身便准备给她倒,想起了她的喜好,又匆匆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买回来。”
“好。”她点了点头,看着陆延亭匆忙跑了出去,这才撑着坐直了身体,颤抖着手将手背上的针拔掉了,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了个许久没有拨打过的号码:“来接我,就现在。”
挂断了电话曲墨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外挪着,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身体里的玻璃渣子和枪子也已经取出来了,麻药的效用一过,稍微动一动就疼的撕心裂肺的。
才走了两步她额头上就铺了一层层的汗渍,她苍白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放大了步子,快步朝外走去。
才出医院,一辆黑色的车子就停在了她的跟前,那人看着曲墨的模样,急忙忙的帮他打开车门,扶着她坐了进去。一边埋怨着,“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曲墨垂眼扫了眼身上的病服,没有回答,只淡淡的说了句:“我要辆车。”
“你又不会开,要车干什么?”那人斜了曲墨一眼,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眼神阴郁。
“我学的很快的。”曲墨淡淡的开口。
“你想去哪儿我可以载你,用不着你学车。”那人沉声说着,曲墨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有些事情我必须一个人去做。”
他好奇的转过头。“什么?”
曲墨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窗户外头的如墨一样的黑夜,发了呆。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就在他以为曲墨不会说的时候,她却开了口:“杀人。”
陆延亭拿着手中的水大步走回了病房,生怕曲墨会等急了,门一开,他却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空荡荡的病房,手中的水“啪”的掉在地上,慢慢的滚远。
“曲墨……”他转过头看着走廊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病人,慢慢的往前走着,步子越迈越大,逐渐的跑了起来:“曲墨!”
翻找了整个医院都没能够找到她,陆延亭有些慌了,这个时候她能够去哪儿?会去哪儿?
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陆延亭伸手轻轻的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大步走出了医院,直奔曲墨的家里。
路上陆延亭不停的拨打她的电话,可电话里面却始终只有一个陌生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着急的挂断,重新再拨一次,却依旧是这样。
捏着从前曲墨给他的带着粉红色钥匙扣的钥匙走到了曲墨门口,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陆延亭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依旧回响着“您拨打暂时无人接听……”的手机,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是一片黑暗,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他按亮了灯,这才发现房间里是一狼藉,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