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靖远侯祝了寿,婚事也已解决,张清早已收拾好行囊,等他离京这日,齐睿辰也陪着林安一起前来送行,本也都是常见的,且张清订下容琦,齐睿辰在心中将他视作救苦救难的恩人一般,本又十分羡慕他这般潇洒自在,偏听林安说连黛玉都对张清十分嫉妒,恨不得自己也是个男儿身,可以出去走走看看。
一语说的齐睿辰呆愣了半晌,林安瞧见他这模样反倒心下得意,毕竟在林安心里,自家姐姐千好万好只有齐睿辰配不上黛玉的份,故而平日里也顺着齐睿辰的心意多少透露些黛玉的喜好,想着让这个未来姐夫好好做做准备,免得日后惹得自家姐姐不喜,那他和老爹林如海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
而对于林安一向是有求必应的齐睿辰碰巧也是这个心思,两人一拍即合,且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些年,革命友谊十分牢固。
转眼便至七月,齐睿辰正式行了册封礼成为端宁亲王,礼部也开始着手准备明年婚礼的一切事务,因着刘家的关系,此事多依着靖远侯府的心思来办,左右都按着规矩行事,当今也乐得做个好人。
齐睿辰见状便安下心来,如此更是事事都要自己拿了主意再经黛玉过问点头了方才使得,虽然繁琐,但二人皆是乐在其中,旁人见了哪里敢多嘴,反倒是盼着他二人和睦。故而齐睿辰越发有了正当理由出入靖远侯府,时不时的也能隔着屏风和黛玉说上两句话,又有十五皇子出宫找他玩偏见不到人,气的拉着林安整日抱怨天抱怨地的却也是没法子。
这日风和日丽,齐睿辰过来陪着自己林如海看了一会书,做了两句诗,又下了几盘棋,哄得老丈人心满意足了方才如愿隔着屏风见到了不知为何自己越发心心念念的未婚妻黛玉。
只是黛玉这会子心里正犯嘀咕,齐睿辰过来之前她总觉着自己有点难受,正在床上歪着想找王嬷嬷撒撒娇的时候那边自家老爹就派人来请她,因是早就说好的,黛玉不想无端端的就放人家鸽子,到底还是强自撑着就过来了。
“姑娘这两日可好?我因瞧着安弟最近有些咳嗽,只不知姑娘如何?”
因为难受她才刚说话间难免有些犹豫,想必齐睿辰定是听出来了,于是黛玉心下越发烫帖,只是不好多说,再者齐睿辰这么个温柔体贴的性子如今已是人尽皆知,故而黛玉也并不理会身后碧溪的偷笑,便红着脸回了他几句。二人互相关心一番,黛玉才将自己在齐睿辰挑的几个要绣在吉服上的花样子里选出来中意的交给他,就忽然感觉身体越发难受,小腹那里……
不是吧?
黛玉越发感觉疼痛,心里嘀咕了一阵,果然隐隐的十分像是姨妈驾到,只是自己穿过来十几年也没个经历,才刚忘了这茬还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可这会子却是千真万确了,只是齐睿辰还在对面,少不得先撑着了。
“家中还有些事务,臣女要去处理,还请王爷见谅。”一时身上越发难受,黛玉咬着牙忍了半晌才不至哼出来,而齐睿辰虽觉黛玉有异,但并未多想,起身微一行礼便要出去。
谁料抬眼却是瞧见那边也回了一礼的黛玉放佛不对劲儿,见她低头只扶着屏风一角,齐睿辰心里一惊,又见对面丫头已经过来扶着黛玉,赶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黛玉疼的浑身直冒冷汗,抓着碧溪的胳膊叫自己稳住,白着一张脸只说自己没事,也顾不得齐睿辰信还是不信了,转身忙就要走,左右总比待在这里丢人的强。
谁想许是老天爷跟她作对,黛玉脚步虚浮,且因着急未留神裙摆,匆忙之中便绊了一跤,碧溪一声惊呼,齐睿辰见状再也忍耐不住,赶忙冲了过来一把扶住黛玉,十分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可有事没有?”
这下羞得黛玉简直想要立时就去寻死,偏窝在齐睿辰怀来动也不敢动,一着急便红了眼圈,只啜泣道:“王爷快出去,快出去呀。”
她这样越发叫齐睿辰不知所措,一面担心未婚妻的安危,一面又情知自己此举与礼制不符,可是怀中的人儿苍白着一张脸,额头密密的一层汗珠儿,这不是有事是什么?
“宛儿,你到底怎么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不但说楞了黛玉,就是齐睿辰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一直装着那个绣着“宛”的香囊,时常拿出来摩挲一番,今日……
抬眼望去,四目相对,齐睿辰眼里的关心让黛玉瞧了个清清楚楚,一瞬间仿佛天地都不存在一般,只有眼前这个看似陌生又放佛十分熟悉的人。
这两人如此,好在一旁跟着的顾嬷嬷同碧溪虽然也是吓了一跳,到底还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外头已传来阵阵脚步声,顾嬷嬷赶忙护住黛玉,而碧溪也顾不得身份不身份的,上手就去推齐睿辰,口中只道:“王爷走吧,再不走就来人了。”
齐睿辰无法,只得慢慢的将黛玉交给顾嬷嬷,自己转身回了屏风后,房中又进来几个丫头一起扶着黛玉走了,顾嬷嬷又劝了齐睿辰几句,叫他先去客房等着,方才回来。
早有人飞也似的去请了李大夫过来,黛玉此刻只觉得丢人,满脑子都是齐睿辰那一声“宛儿”,身上竟似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且房里一堆的嬷嬷,早服侍着自家吓傻了一般的小主子收拾了妥当,李大夫也道没事。
众嬷嬷忍住笑意,只柔声安慰黛玉没事儿,偏她们越说黛玉脸越白,含着泪珠儿噘着嘴,也不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