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贤德妃有孕的消息渐渐在京中传扬开来,荣国府听了信儿瞬间便又抖起了威风,从前那些抛弃二房奉承大房的人见状又忙都调转回去,贾政心中也颇为自得,面上却仍旧摆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就是王夫人的心也跟着动了起来,趁着贾母乐得合不拢嘴的功夫,闹着就要出来。
因着当年的事已过去许久,且趁着如今元春有孕,听闻当今大喜,贾母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又叫来邢夫人要她将管家权分一半出来给王夫人。
邢夫人虽说懦弱,但是这几年配合着贾赦在荣国府也算是颇有一番势力,心里虽然惧怕贾母,但是已经到手的东西如何能在让出去,当即硬着头皮拿话顶了回去,使了个眼色就叫跟着丫头去请贾赦。
贾赦听闻当即大怒,直接扔了手里的茶杯,丢下问询前来商量对策的贾珍,径直冲着贾母房里跪着便哭道:“祖母,父亲,赦儿不孝,虽说袭了爵,但是护不住府里啊。”
他这般不管不顾的哭诉贾母经历了几回,想起从前的惨败,老太太不免就白了脸,想要呵斥几句却是都叫贾赦的哭嚎声给掩了过去。
贾母无法,只得等贾赦哭的累了方才怒道:“你这是又闹得什么?”
“母亲,听说宫里娘娘有孕,儿子十分欢喜,可是这几日东院那边下人打架、聚赌的事情出了一件又一件,因是二弟的人我也不好多管,跟他提了几句二弟便说如今娘娘大喜如何能够责罚下人,可儿子袭了这爵位,自然要考虑整个府里的安慰,不能只因为二房的事情便误了整个荣府。”
“你。”听见贾赦一口一个二房、二房叫的清楚,贾母心道莫不是这儿子又要分家,可是想想娘娘诞下龙子后带来的利益,贾母又觉得贾赦绝对舍不得。故而便说道:“你二弟说的也有理,娘娘大喜,底下人自然也跟着热闹。”
早知道贾母回说这话,贾赦忽然暗自庆幸自己先一步去寻了林如海求教,否则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想想在外打拼的贾琏,还有家里的大胖孙子贾荘,贾赦到底狠了心,不管不顾的直接说道:“母亲,儿子不想在说这些没用的,今儿我就一句话,让我和二弟分家。”
“孽障,孽障。”贾母气的浑身乱颤,指着贾赦便开口大骂,谁料贾赦竟是不吃这一套,挺直了腰板而回说:“分了家,儿子可以继续留下二弟住在东院奉养母亲,各处都不变,仍旧如同从前,只是这账是必须要分的,不然的话,儿子就上书请圣上再次下旨将王氏赶回小佛堂念经。”
说着,也不待贾母究竟如何,贾赦便下令叫人去请来贾珍并族里一众长辈,斩钉截铁的宣布自己要同贾政分家!
而让人惊讶的是,对于分家不止贾赦一人有意,就是贾政心里也是十分愿意的。
这两年因着王夫人一事,贾政自己在荣国府的地位大不如前,从前贾赦邢夫人所受的冷落叫他给尝了个遍,可是眼下的局面不同,自己的女儿争气,倘若他朝可以诞下皇子的话,自家的地位还不是跟着水涨船高。
而且贾环出息,贾政这会子倒是盼着自己这个庶出的儿子能顺利的考个功名回来给自己长脸,于是想着与其让大房跟着一起沾自己外孙的光,贾政越发下定决心,于是当着贾母并一众亲族的面斩钉截铁的说道:“弟弟同意大哥的意思,这就分家吧。”
于是贾母懵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儿子迅速分了家,本来诺达一个荣国府,就是查账什么的也要许多功夫,可是因着前两年闹得那一次贾赦就早已做好了准备,这几年又暗地里叫邢夫人做了许多手脚,夫妻两个将家产分做十份,前两日稍一整理便迅速理了出来,故而这会子都是现成的。
既然都同意分家,兄弟两个便按着规矩两人三七分,贾赦又另外选了宁荣街内一座不小的三进院子送于贾政,说是可以用做日后二房的居所。
对于此贾母虽是心下不满但却无力反抗,众族人心道元春虽说有孕,但未知男女,反倒是大房里贾琏的官越坐越稳,贾赦又同靖远侯府和端宁王妃都交好,二房南边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会子他们收了贾赦的钱,又有贾珍这个族长做主,故而没有一个出面反对的。
谁知他们不反对,贾政却是又十分出人意料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位二老爷说了,分家后二房会立刻搬出荣国府去,绝不会在东大院多留一日。
没想到贾政如此配合自己,贾赦心中越发得意,贾珍等虽然犹豫但是见木已成舟,便各自散了,留下贾母同贾政母子两个不知闹了多久,贾母到底还是没拦住贾政带着二房诸人轰轰烈烈的搬出了荣国府。
李纨带着贾兰自然也是跟着一同的,本来贾母还有心留下贾宝玉同史湘云,可是王夫人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可以自己当家作主,心里早就算计好了要如何折磨史湘云这个儿媳妇,哪里会同意,贾政虽然犹豫,但耐不住经过贾赦两句话挑拨就嚷着也要搬出去的贾宝玉他自己的选择啊。
贾母无法,气得她好悬没再一次昏过去,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房大张旗鼓的领着人迅速从府里搬了出去。
这下整个荣国府都是贾赦的天下了。
贾赦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回了荣禧堂忙忙的就开库房要给林如海送东西,又不假思索的叫邢夫人挑几样雅致又贵重的给黛玉送去。
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