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着实太累,长生不知不觉便靠着窗台睡了过去。
当他再睁眼时,窗外那深重的夜色早已半褪。意识迷蒙之间,他隐约瞥见了氤氲在浅灰色天际的那一缕初升薄光。
“我还真是心大啊……”长生低声呢喃了一句,整个人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他也没想到在经历了那一番惊心动魄的事后,他自己还能如此迅速地入睡。
长生按着脖子站起身后,又侧头看了一眼窗外。
他似乎醒得太早了。
长生注视着微亮的天色,干脆抬脚走到岛屿深处泡了会儿温泉,之后才慢悠悠地乘着飞剑离开了这座岛屿。
然而长生离开岛屿后,并未立即前往宗门大比的举办之处,反而戴着不久前将绝给他的骨质面具去了乐器坊。
因为他暂时不想在宗门大比中公然使用《繁音诀》,他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帝阙发现他修炼《繁音诀》的真正用意了。
长生知道他现在才隐藏功法有些为时已晚,但不管怎么说,尽力补救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在一众乐器中挑选了片刻后,长生最终选了两支便于随身携带的陶笛买了下来。之所以非要买两支,倒不是为了炫富,毕竟他这么穷也没什么好炫富的。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出现其中一支陶笛坏了后,自己再无乐器可用的尴尬情景。谁让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宗门大比呢?有备无患总不是什么坏事。
走出乐器坊后,长生终于控制飞剑直直飞向宗门大比的举办地了。
虽然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但他依然到得挺早的。毕竟他日出之时便已醒来,而宗门大比午时才真正开始。
长生随意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待着,然后就这么闭着眼静静地等待午时的到来。
说实在的,之前无论他在哪儿,将绝都一直陪在他的身侧。如今骤然变成他一个人待在这里,饶是长生这种享受孤独的人都不禁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由此可见,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找的这位置可真偏僻,要不是临渊眼尖,我们还发现不了你。”
长生想要安静,但显然有人不那么识趣。他倚着墙没多久,荆远柔的声音便由远及近而来。
长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半响之后才睁开了眼。他没有看向荆远柔,而是看向了荆远柔的身后站着的夜良弓和扈临渊。更准确地说,他看向的只是扈临渊一个人。
因为昨天他才和扈临渊不欢而散。
当时扈临渊一个劲地追问帝阙庇佑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却在得到答案之前就被他和将绝一唱一和地给气走了。
扈临渊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按理说他被自己气走之后,就不可能再过来找他了。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特意过来放狠话的吧?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报纸上写的那个长生,最终成为那位仙帝之徒的人只会是我!”扈临渊感受到了长生犹疑的视线,顿时微沉着脸开口放话道。
有那么一瞬间,长生忽然有些想笑。
他没想到扈临渊竟然真的是来放狠话的,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单纯呢?
“你们三人,都参加了此次的宗门大比吗?”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长生面上却平静地对着扈临渊点了点头。他没有接过扈临渊刚才的话茬,而是转头和夜良弓聊起了别的话题。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扈临渊的话。
他总不能回对方一句,我压根就没打算成为帝阙的徒弟吧?他怕这话一说出口,身为帝阙迷弟的扈临渊不等大比开始,就要对他拔剑相向了。
“是啊。怎么?你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真把我们三个当混世魔王了吧?好歹我们都是实打实的元婴境修士啊!凭着这样的修为,我们怎么着也能在这场大比上出出风头了。”
夜良弓闻言顿时笑着说道,三言两语就缓和了此时那略显僵硬的氛围。
长生听到这话后微不可察地瞥了夜良弓一眼。
其实小千世界关于土豪三人组的流言的确不少。而那些流言又大多以扈临渊和荆远柔为主,关于夜良弓倒是不怎么特别提到。偶尔单独提到了,也只是说他修炼资质一般,反而格外擅长琴棋书画罢了。
如今看来,流言终究只是流言。如若夜良弓的修炼资质当真只是一般,就算他再有钱,也不可能如此年轻便已踏入了元婴境。
可这些流言偏偏就遍布了小千世界,显然夜良弓是故意听之任之的。他之所以这么做,要么是不在意众人的言语,要么是被逼无奈只好藏拙。
此刻若是换别人在此,或许会对夜良弓这么做的原因感到好奇,从而想要刨根究底下去。然而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而是长生。
长生根本就不在乎夜良弓到底属于哪一种情况,因为无论夜良弓的处境如何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笑着记下了夜良弓对他释放的善意,想着以后在大比上遇到他时手下留情便是。
这倒不是长生太过狂妄。
虽然他刚修炼没多久,也没怎么和人战斗过,但长生知道自己的起点绝不比别人差。或者说,他修炼的起点比小千世界的任何人都要高。
他修炼的是无上功法《繁音诀》,他吃过的天材地宝比寻常的仙王仙皇还要多,而最重要的是……教他剑术的那个人,是号称“三千世界最强者”的仙帝将绝。
有了这样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