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回答能得来帝阙这么高的评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给那个男人留下了怎样的印象,他的心思都放在面前的薄清身上了。
他从天籁阁回到琼玉宗时,原先围在殿前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散去,唯有薄清第一时间再度乘剑而来。
当薄清露面的一瞬间,将绝就不感兴趣地走回偏殿沉眠了,主殿内只剩下长生一人。长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薄清一眼,他不确定薄清亲自过来所为何事。
“你可愿拍夜光酒的广告?”薄清似乎没有在意长生的视线,他用温润的声音道出了来意,那一袭简单的白衣衬得他清雅而不失孤高。薄清儒雅斯文的皮相能轻而易举地使人放下戒心,甚至让不知情者对他心生憧憬。
可惜长生对薄清没有半分好感,如果可以他根本就不想和薄清交谈下去,他宁愿是火尚明来通知他这些琐碎的消息,他一定不再嫌火尚明唠叨了。
“当然愿意,我完全没想到您会为了此事亲自前来……”长生抬眼直视着薄清,他将所有复杂而压抑的情感埋在了瞳孔深处,桃花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单纯的喜悦之色。
“如今你虽还未拜我为师,却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既是我的徒弟,我便不会不闻不问。”
长生听到薄清的话后眉梢轻轻动了动,随即又加深笑容继续开口了:“可我入宗还不足一月,宗内之人当真愿意选我来拍广告吗?”
“宗主早已默认了此事。”薄清注视着长生俊美的面容,突然想到了之前女弟子掉落的那朵半枯的玫瑰,他状似不经意地试探道:
“当日你入宗之时酩酊花开,满宗之人皆因你而失神。之后赠送玫瑰之举更是使他们愿意接纳你,你根本无需担心。”薄清说完后敛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他手里握着的并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不久前女弟子掉落的玫瑰花。
薄清从未见过此花,也没听过什么玫瑰,查了一下。然而他找遍了与花有关的玉简,却没有找到半点相关的信息,薄清猜测这花大概是某个不知名的位面独有的东西。
但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有意思了。因为前些天他追查大长老之琴的下落时,偶然地查到了一家杂货铺的头上,这杂货铺是一个叫时无常的人所开,而时无常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纵使如此,薄清还是暗中烧了杂货铺,时无常也跟着铺子一起消亡了。仅是这样还不够,薄清素来多疑,在时无常死去后他还留下了几个眼线在那个位面。
他知道时无常和对面书店的女店主关系匪浅,而偏偏这种叫做玫瑰的花,曾出现在那个女店主的发间。薄清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所以长生的来历极为可疑。
“我从未拍过广告,我该准备些什么?”长生仍在询问着薄清,他确实不太清楚修真界的广告要怎么拍。他以前倒是暼过几眼灵镜里播放的广告和那些介绍风景的影像,镜中的广告用一个词便足以概括,那个词就是“质朴”。
“不必。这次的广告与往常的一样,无非是录下夜光酒的酿造过程,你只需在夜光酒酿出之后将其饮尽,广告便结束了。若说有何特别之处……宗门希望你能演奏当日走‘拂尘路’时的曲子,以此作为广告的配乐。”
薄清虽然心中对长生起了怀疑,脸上却未显露出来,他还在尽职尽责地解答着长生的问题。
所以说这修真界的广告太质朴了!长生听到薄清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先前在灵镜上看到的广告基本都是这样。
就比如说花容宗吧,明明都会举办走秀了,可卖衣服的广告却依然很简单,简单到只是播放了裁剪衣服的过程。那满宗的美人不过是在最后露了一下脸,展现一下衣服有多美有精致罢了。
长生不清楚别人是怎么想的,但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衣服、这种美酒是怎么弄出来的。毕竟这只是广告而已,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科普节目。
“演奏曲子吗?”长生面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像是在斟酌着怎么解释。
“有何为难之处?”薄清顺势问了一句。
“那首曲子我怕是无法演奏了,因为我昨日刚与天籁阁立下了契约。”长生不好意思地说道,而这句话成功地让薄清呼吸滞了一瞬。
天籁阁的契约薄清曾略有耳闻,契约中有一条规定是在玉简发售之前不能公开演奏,所以长生才会说没办法奏曲吗?不过……薄清屈起手指捏碎了掌间半枯的玫瑰,他将刚才涌起的所有的怀疑都藏了起来。
薄清从没想过长生能被天籁阁看中,他发现长生比他想的还能赚钱。况且长生如今不过是筑基境,就算来历可疑也无所谓,因为他实在是太弱了。等自己有了足够灵币突破元婴境,再来处理这小子也不迟。
“天籁阁为你发售玉简,对琼玉宗也有好处。即使你不能奏曲,仍旧可以拍广告,此事宗内无人会反对。”岂止是不会反对?宗门甚至乐得如此。这次宗主和长老们让长生来拍广告,皆是看中了他因《修真报》而火爆起来的名声,长生名声越大,宗门只会越高兴。
“听说真传弟子有权选择是否接受宗门指派的任务?”长生却没有直接应下拍广告之事,他反而提到了一个乍一听与之毫无关系的问题。薄清闻言看向了长生,他有些摸不透长生究竟在想什么。
“若是要我来拍广告,那么广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