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对宴生坦白自己的身份?宴生他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你就是凤长歌,可是你却每次强调自己的长歌不是凤长歌,在此玩文字游戏,折磨宴生。宴生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凤长歌身子一震,霎时一僵,顿时默然。
“长歌,宴生他喜欢你,所以,即便你换了副模样,他也依旧对你上心。可你却不坦白告诉他你的身份,让他的感情在现在的你与从前的你中漂浮不定而折磨着。长歌,若你要这么折磨他,你就不该留在他的身边。”
“你觉得我这是在折磨他吗?”凤长歌凄然一笑。
“难道不是吗?我在旁边看你们这样都觉得痛苦。”
“或许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这是在折磨他。”
“长歌,你不是很喜欢宴生的吗?为什么要看他痛苦的模样?”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凤长歌所说的那番话,让小麒儿很是不懂,既然不坦白自己的身份,为何又要说出那样的话撩动向宴生的心思。
“小麒儿,我听说,我冥界归来那晚是你哀求青木他们帮我掩命星的?”凤长歌答非所问。
小麒儿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是啊,怎么了?”
“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是长歌。”
这么简单的理由。
凤长歌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这也是我为何护着宴生,又折磨他的理由,因为他是向宴生。”
“可不能因为他是宴生,你就折磨他,这说不过去。”
“说得过去。”凤长歌决然说,“因为他是向宴生,是我所喜欢的那个向宴生。我冥界归来,若让我对他置之不理,我做不到。可我也不能待他太好,我只有十年寿命,若我告诉他我就是凤长歌,对他念念不忘的凤长歌。他心中多少都会有些对我动情,小麒儿,我希望宴生喜欢上我,可却害怕宴生喜欢上我,若他喜欢上我,十年之期一到,他所托付给我的情意我都无法回报,甚至……”
似说到伤心的地方,凤长歌喉咙一紧,顿时发不出声来,待她整理好情绪,将刚才那话继续道完。
“天人从怀孕到生子,都需要百年时间。宴生是无极长宫的宫主,子嗣对他来说很重要,而我给不了他。”
凤长歌曾也想过,有一日穿着嫁衣嫁给向宴生。以他们两人的灵力强大来说,至少可以生四个小孩。可是如今,十年寿命,那样的美梦已经破碎得什么都不剩。
“长歌……”小麒儿眉宇怜惜地看着她,“会有办法的,你看你的魂魄已经在天界了,以我们五大灵兽的灵力完全可以将你留在天界的。”
“小麒儿,阎王没有那么傻。他费劲苦心将我送回天界,不可能那么好心什么都不求。”凤长歌举起右手,红菱花的十片花瓣已有一片消失得只剩一半。“这是我与阎王立下的契约,当着十片花瓣都消失时,我的魂魄会归冥界,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无法挽留。冥界勾魂使不多,阎王为我用了那么多勾魂使的性命,他现在应该在冥界跺着脚数着日子,等我回冥界为他做三千年的勾魂使。”
“长歌,真的什么法子也没有吗?”
凤长歌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能从冥界回来,已是赚了的事情。
怎能贪心不足,还想更多。
“长歌……”小麒儿欲言又止。
凤长歌淡淡一笑,“红尘情事,你作为一只灵兽或许不太理解,但你要知道,即便是相爱不能再一起的理由有很多,而我,只是单恋,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有千千万万,如今也不缺这个。”
“不是的长歌,宴生他喜欢你。”
“小麒儿不管是真假,宴生喜欢我这事你不要再告诉我。”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若是宴生真的喜欢上我,我对他起了念想,那我在冥界的日子如何过?别让宴生喜欢我,这会折磨我的。”
“长歌。”小麒儿忽得闷声抱住凤长歌,什么都不再说。
凤长歌伸出手,笑得苦涩,揉着他的小脑袋。
将照阳堡的衣裳都换下,换上向宴生买来的衣裳,是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样式看上去与无极长宫的服饰有些相似。
换好衣服之后,向宴生和孤影已在照阳堡的门口等着,凤重歌也在。
“向宫主,我还有事就不送了,赤岚会带你们到已经准备好的客栈。”
向宴生未多说什么,只是轻轻颌首,算是与凤重歌告别。
凤重歌站在堡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长长叹息一声。
“走了?”银公子的声音忽得响起。
凤重歌转身,银公子在堡门口的里面,她走了门中,与他齐肩一同往里走去。
晌午的太阳已渐渐西落,有阳光照耀的另一边提前开始步进黑夜。
在堡中多年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在长廊上点亮灯笼。
凤重歌与银公子在长廊上安静地走着,直到走到一处无人的凉亭。
有微风,轻轻吹动,越过高墙,吹过树梢,在他们身边拂过。
凤重歌又微微一声叹息。
“为何一直叹气?”银公子问。
凤重歌侧目看向他,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是第一次做这等事情,暗中作祟,利用他人达到自己的目标,还将你也牵扯上来。”
“你我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用不着牵扯二字。”
凤重歌轻轻一笑,轻轻张嘴,想唤出那个称呼,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