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鸟?那只贼鸟?
慕九愕了愕:“你提他做什么?”
他要不提它,她还真忘记了。那贼鸟打从抓回天庭之后就被押入大牢了,据说要关三个月。
陆压左臂撑在桌面上,摇着扇子,定眼望着她束在头顶的小鬏鬏:“其实我忘了告诉你,那只鸟,也是来自梵丘山。”
梵丘山……梵丘山!
青蛇精所在的梵丘山?
“你怎么知道?!”慕九脑内噔地响了一下,目光像胶一样粘在他脸上。
陆压道:“你下山未久,有些事自然不清楚。
“大鹏鸟的祖先迦楼罗所育子孙后分散成四个族支,万万年来繁衍生息,已经成了部族。只是他们都远在天方,轻易不在六界露面。然而十万年前北边的大鹏族里出来了两只,在梵丘山上落了脚,听说至今也传了有三代。
“所以如今世人所见到的大鹏鸟,都是梵丘山上官家出来的。”
慕九愣了好一会儿才吐出气来,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么说,青蛇精的死,你也知道了?”
陆压淡淡道:“不但知道,我那会儿刚好路过,还去看过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慕九伏在桌上问。
“不知道。”陆压老实地答。
他如今只是个散仙,这种事情天庭那么多神仙都看不出来,他自然不可能看出来。何况就算他冒着被铃铛找到的风险放出修为神识,也不一定什么细节都知道,——人在做天在看里的“天”,指的是天道,又不是他们四兄弟。
慕九肩膀又耷拉下来了。
不过很快她又抬起头,两眼如电射向陆压。
这家伙看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修为也不过比她高那么两级,怎么说起这些十来万年前的典故来头头是道?她可没有忽略,刚才他说到这些的时候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好像这些许是他在人前背后议论过无数次的家常似的。
“你是哪个门派的?”她问道。
她想知道到底哪个门派这么牛b,居然能教出他师兄那样的无上法力,又能让一个注定要引起师门之祸的他收集到这么多奇闻杂谈?她一直觉得阐教子弟们都够牛掰了,可最近遇见的这些人跟陆压比起来,除了会显摆就是会端架子。
陆压没想到她忽然转到这话题上,默了一下,说道:“我们教派在很远的地方,离东土及天庭有数百万里,而天下宗教门派多如牛毛,你应该没有听说过的。”说完见她还在盯着她,只好又硬着头皮:“叫——青玄宗。”
慕九也不过就是问问,听他这么说,这个青玄宗还真没听说过。
“你修哪门气的?好像不是玄清气。”她又问起来。
她把过他的脉,辩认过的。要不是知道他不是阐教弟子,她才不会那么爽快把他往家里带。
“玄明气。”陆压道。
“玄明气?”慕九把嘴巴张成了杯口,“那不是鸿钧祖师的三师弟陆压道祖修的真气道么?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开宗立派收弟子!”这家伙不是吹牛吧?
传说中的陆压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从来不收弟子,所以世间几乎没有人修习玄明气。也因为他没有创立门派宗教,世人知道他存在的也极少,甚至有些人还一直当创始元灵只有三个弟子。而她也是偶然有一次听琉阳讲经的时候提及的。
“是我们的祖师爷,早年偶尔得过他点化,这才习传下来。”陆压只得往下掰扯。
他觉得他说谎真是说得越来越顺溜了。
看来不收徒弟也很不利于当隐士,回头他要不要考虑收几个徒弟?
慕九深以为然。其实他修玄明气就更能证明他的门派不在中土,不然的话,陆压道祖有弟子的传言肯定早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要不,我们还是来说那只鸟吧?”陆压端起杯子啜了口茶,提议道。
再说下去他都保不准要露馅了。
“可以啊。”慕九坐好,也被他拉回了神思。
既然陆压也知道了罗衣坊青蛇精遇害一事,而且连她来自梵丘山都知道,那么很多细节就免去赘述了。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青蛇的死难道会跟大鹏鸟有关?”
“有没有直接关系我可不知道。”陆压道,“不过,他们先后上天庭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巧合。”
慕九沉吟起来。
事实上他不说,她也不会把这看作是巧合,因为她一直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是,那大鹏鸟来历非凡,他们家族就是以战斗力著称,而且迦楼罗还受过如来恩封,所以就算是分流出来的旁支,他也不该落魄到去偷三公主的点心才是,这又是什么原因?
青蛇精横死天庭,这是意外还是谋杀?
“也许我们该去找找那贼鸟。”她说道。
不管大鹏究竟知不知情,她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跑去三公主的宫里偷吃的。
陆压望着她,把她耳畔头发扇得一飘一飘地:“你要是想立功,当然应该去找他。这案子要是让你给破了,除了记功劳,说不定你可以趁机提出来换个院子住。”
慕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她上天庭就是为着立功来的,现在大鹏被当扰事者关押起来,他就是有话也没有机会说出口。她若是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就是不能立功,怎么着也能在刘俊面前证明下自己的实力吧?
她不禁点头,说道:“可是进入大牢得有天庭签发的通行令,我是肯定拿不到牌子的,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