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洞里有山川湖海荒野绿洲,更令人惊异的是还有座与地灵宫一模一样的宫城,她坠入这宫城里,随着气漩在当中旋转,她渐渐意识模糊,陷入一片混沌。
耳边充斥着许多声音,像风在呼啸,又像是电流在撞击!每道声音都那么刺耳,难受得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她睁开眼,打量四处,——她还是在这殿里,但面前不远处却多了个人!
“陆压?!”
她惊讶地唤出来。
他盘腿坐在地上,也直勾勾地看着他,虽然眼下的装扮与****相见的他大有不同,白衣胜雪,峨冠高耸的他来得更为fēng_liú倜傥,可这毫不妨碍她认出他来!
她站起来,想飞奔过去,想问他为什么也在这里,但有道声音却比她更快地传出来:“你真好看。”
一个人从她身上出来,长发及地的少女全身赤*裸,走向陆压,然后又伸手将他抱住。
慕九醋意翻腾,起身奔过去想将她拉开,哪知她的手却直直穿过了这少女的身体,——她变成了一道魂!不但她变成一道魂,陆压他们也完全没发现她!
她忍不住冲到这少女面前,但这一看,她又立时呆住了——这是张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孔!不但面孔相同,身材相同,就连手指形状与纹路也没有一处不同!
这是另一个她?
她神思恍惚,不知道正在经历着什么,面前景象却越来越模糊,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心情跳跃激动,不能自己。等到终于眼前又恢复了清晰,是陆压正在让她挑鞋……
慕九从衙门回来的时候陆压正在打坐,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却已经去了冥元。
虽说知道他近来很忙,突然出差不是怪事,但她居然招呼也没有进来跟他打一个就出了去,他心里还是起了点疑云。掐指算算她确实是去了冥元,衙门里也没别的什么要紧事,他也就按下了。
夜里带着睿杰与阿伏炼气,定力已算极好的他今夜心情却有些莫名的浮动,几次阿伏咬他的衣袖他才发觉他在问他话。
其实这股心浮气躁也不是初初才有,应该说从冥元回来后他就开始了。这几天慕九格外安静,回来后连半个字也没有提及青衣人,他曾经制造机会想让她问,他也好顺她的话打消她的疑虑,可是她完全不提,他也无从说起。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深深疑心上他了。
虽然她的缄默让他又有些吃不准,可这种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他丢下功课让他们俩自己练,抬步出了门来。
月光挂在斜空,园里花木正频频吸**华生长,枝叶交撞发出的声音搔得人心里乱麻一片。
他看向对面她的房间,微顿片刻,走了过去。
迎面一股淡淡的蔷薇香,原先他嫌弃这香太普通,如今闻惯了,竟觉得什么香都比不上她的香。
桌上他采回的花还在盛放,花下有笔墨,还有方菱花镜,镜上沾了点花粉,边缘还有不小心染上的一片胭脂,而胭脂盒子,则在镜子下方。
他打开胭脂盒子抹了一撮粉在手里捏搓着。
所有的行为都出于一种无意识,并没有目的。
但是这抹脂粉染上指间那一刹那,他心下忽然一动,盒子也啪地合上来!
这是她用过的胭脂,里面全是她的气息。
这个时候她的气息本该安然宁静,即使有起伏也绝不会过大。但这时他却明显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那甚至已不能以波动来形容,而是该以掀起了惊涛骇浪来说!
他也静默了半秒,下一秒就掠出了门去!
……
灵壁里,慕九望着面前笑着与她道别的陆压,心是麻的。
“跟别的女孩?”她听见自己问。
她不知道自己等待了三天,归来的他竟然是来与她道别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与他分离,她以为到死都会与他在一起。以为他会给她一段刻骨铭心又完美的记忆,哪怕她这个灵女在世上不过出现过短短一瞬,她不在乎,她觉得她出现在天地之间最大的意义是遇到了他,没有他,她就只是个降魔的工具。
“是啊……”
他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她听不大清了。
她知道他这三天去干了些什么,知道女娲给他摆出了什么选择,可她以为他的心意与她是相通的。谁要那劳什子的万年不死呢?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可她的使命并不妨碍她与他在一起啊,她不活那么久,不要与天同寿,只要在关键时候与浊灵同归于尽不行吗?
哪来的什么陪他去钓鱼的女孩子?
他活了这么久的老神仙,居然会想出这么样的托辞。
他以为她傻成这样吗?
他把她当什么了?
他以为这就是她要的吗?
——她头很痛,许多话在她脑海里搅动着。但她说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腾空了,以她从未感觉过的速度掠到远处,然后进入了一段黑暗密闭的空间,她浑身有使不出的劲,夹杂着愤怒悲伤,怒吼着杀向对方!
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的搏击,但浊灵的威力却极为巨大。
她无畏无惧,视死如归,最后导出全部灵力击于掌上,向他发出致命一击……
她听见他惨呼着逃去,而她则在一片迷雾里裂成了碎片。
她神识附着在六灵之上,满耳里皆充斥着陆压撕心裂肺的呼喊……
“阿九!”
突然的声音像鸣雷一般在耳边响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