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保护现场么?”心腹问伊文。
伊文脚步根本没停,迈入罗伊的套房。
这就意味着少爷要自己解决了。
心腹挥手,护卫鱼贯进入套房,开始收集各种痕迹,手法专业到令专业人士自叹弗如。
伊文找了个不碍着手下干活的地方,环顾套房的客厅。
沙发纤尘不染,靠垫两个堆叠在一起。干净的杯子倒挂在杯架上,没有摆成等间距的。既让人觉得很整洁,又不失了人的气息,刚刚好。
只有门前玄关这部分有些凌乱,显然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搏斗。
伊文绕过客厅中的摆设和正在忙碌的手下们,绕了个大圈,经过主卧室、书房、卫生间的门,到了副卧室的门前。
“套房中的房门,只有这扇开着。”心腹来到了伊文的身后,朝门内张望,“哦,果然,正是罗伊小姐的闺房。”
伊文忽然转身离开了。
“少爷?”
心腹困惑地跟在伊文后面,然后见伊文很快停下,一把拉开了虚掩着的衣柜门。
几件男女常服孤零零地挂在那儿。
“袭击小姐的人是躲在这儿的?”心腹问。
“大概吧。”伊文向后退了一步,在手下过来检查时问他,“有什么发现么?”
兼职刑侦人员的护卫回答道:“发现了一只带血迹的发簪,除此之外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伊文带上手套。“给我看看。”
手下将装进了证物袋的簪子递给了伊文。这是那种固定头发的作用大于装饰作用的簪子,通体乌黑,没有镶嵌任何珠宝。使用它的女士可以很容易地将它隐藏在乌黑的盘发中。如果女士希望稍加装饰,可以自己在簪尾加上喜欢的珍珠宝石。
然而很显然的,只有拥有古华夏血统的女士才可以自如地使用它。
隔着袋子,伊文把玩着这只簪子。
只是这么看,这只簪子其实蛮像一把尖锐的匕首,或者军刺的。簪子的头本应该是圆润的,却被人为地磨尖了。
她用这种簪子,也不怕扎死自己。
伊文将袋子交回手下的手中。“送去做dna分析。我要在一刻钟内知道这上面血液的主人所有的信息。还有,去通知罗伊的父亲,他女儿出事了。”
心腹说:“少爷,不等到咱们找到罗伊小姐之后再通知么?这恐怕……”
很丢脸吧。
“出了事藏着掖着才更丢人。这是莱菲布勒的一个局。别让他们得逞了。”言罢,伊文忽然凌厉一笑,“我还得跟罗家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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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湿气自下而上,侵入罗伊的体内。
罗伊肩膀生疼。好像有一千只小虫子咬啮她的肩膀和膝盖,骨头在它们坚硬的小口器下研磨成了粉末。
意识刚刚恢复一点,就被她派去扑向本能,将皱眉和呻吟的冲动死死地摁了下去。
“……么办。”
听力也恢复了。罗伊继续装作昏迷的样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好不容易抓回来了,到底怎么处理她,你们倒是说个准话呀。”
果然是为了抓她么?
突然出现在杰瑞面前的阿普顿,必然会惊吓到父亲他们。父亲肯定不敢再在外面乱晃了,一定会立即带她回家。然后他们再想办法将父亲从她身边引走,一次不行两次,直到成功为止。
然后他们就在酒店中等着她。
千鹂酒店肯定被他们买通了。或许正因为乐至是她和父亲自己的产业,他们无法渗透,这才想办法诱使父亲带着她回到酒店。
然后********做了最壮观的掩护。
从行动的组织,到时机的选择,即使算不上完美,至少能打个优了。
可是,抓她做什么呢?
“我看,一刀宰了她。”有人恶狠狠地说,“为咱们少爷报仇。”
“杀了她?罗修闹起来,让那些穷亲戚知道咱们少爷没了,夫人一个女人能守住财产?”另一人凉凉地刺道。
罗伊的心一点点坠下去。果然,父亲的案子正是跟莱菲布勒家有关。
那她今天……凶多吉少了。
“那你说咋办。我受不了了。不好好教训他一顿,我吃不下睡不着!”第一个人好像在磨刀。
“咱们抓她来不就是为了教训一下她老爹的。”第二个人笑了,“杀了她倒是不可能。最好让她吃点儿暗亏,让她父亲知道厉害,早早认罪,又不敢声张。”
没有人接腔,似乎都在考虑如何让罗伊“吃暗亏”。空气中只有柴火被火吞食的哔哔啵啵。
“……夫人跟少爷说了多少遍,让他别跟那群人混。”第一个人忽然哽咽了,“到底把自己的命混没了。”
第二个人长叹一声。
“算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咱们能做的只有替夫人守住家产,为少爷报仇雪恨。”
沉默了一阵,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对了,提到暗亏,什么都比不上那个了。喂喂,要不要尝尝?”
说完,他嘿嘿笑了两声。
罗伊寒毛倒竖。
没想到第一个人竟然一口回绝了:“少爷仇人的女儿?我没兴趣。我嫌脏。”
“别这么说嘛。”那人好像踢了踢同伴。罗伊能听见胶鞋拍打在水泥地面上的响动,“她父亲是她父亲,她还是很可口的。你要是不愿意,咱们让哑巴上?怎么样哑巴?她扎了你的那个地方,正好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罗伊绷紧身体。
好吧,原来那家伙是哑巴么。怪不得没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