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前,我正想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喘.息声。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稳下心神再听时,却清清楚楚的听到旭东喘着粗气大声说着:“好爽,啊,好爽。”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看来自己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幸亏自己没有破门而入,不然正好撞见旭东和女人在床上干那事,弄得彼此多尴尬啊!只是,自己问过旭东,旭东自嘲相貌平平,没人看上他。那里面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旭东骗了自己,明明有对象却谎称没有。或者说,他没有骗自己,里面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对象,而是别的什么人?
正当我有所疑虑的时候,里面传出的对话让我明白了真相。只听女人说:“干我们这行的,上门服务服务服务,一般都是二百一次,不过,看你年轻,活儿也不错,应该也是个练家子,就收你一百五吧。一回生二回熟,下回再有需要,我就收你一百,给钱吧。”
我脑子嗡嗡的,我竟不知道,原来旭东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在我眼中,开朗豪放讲义气的李旭东,背后也有着丑恶龌龊的一面。
“人心又岂是表面可见的,你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所谓正人君子,背地里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个社会是复杂的,我这样的,又算得了什么?”
刘亮的话又一次回荡在我耳边,是啊,一个人终究是会变的,不管他曾经在你心中多么美好,可是总会有一天,他会变得面目全非,让你心中的美好瞬间坍塌。
如果我向旭东挑破此事,那旭东会不会说出同样一番言论?一定会的,说不定旭东还会嘲笑我的思想封建和迂腐,更说不定,旭东还会唆使我也去做这样的事。那个女人的话,不就已经暴露了旭东的本质吗?
我默默的走了出去,夏日的骄阳依旧刺眼,晃得人有些眩晕。
城市的大街上,很多人行色匆匆,也有些红男绿女勾肩搭背,嬉笑打闹着。那一瞬间,一种孤独感涌上心头。我,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在这城市里,究竟有什么?
比起其他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外来客,我似乎还算幸运。至少,我在这所城市里,有一个表哥,虽然我并不想再和表哥扯上瓜葛。还有一个好哥们胡旭东,帮着我找了一份工作,虽然,胡旭东做出了那样龌龊的事,但是,至少他对自己是有兄弟情义的,自己的道德标准,何必强加给别人呢。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我看了一眼,是乐康打来的。
“兰泽,我辞职了,那破地方,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那里的老员工有多过分,拼了命的支使我,一天下来,连上个厕所耽误两分钟还要挨骂,回到家累的跟狗一样,躺下就不想起来。我可跟我家里人说了,你在城里工作又好,挣钱还多,我要去找你,我家里人也同意了,这两天我就买票进城了,到时候你到车站接我啊。”
我现在混得这么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当然,我心里虽这样想,但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你想来就来,什么时候到了车站,就给我打电话,正好咱俩一块工作也有个伴。”
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现状,并非只是好面子,爱慕虚荣,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我不想辜负乐康的信任,更怕乐康得知实情后,会忍不住告诉他妈,如果他妈知道我的窘迫,一定会告诉我妈。我不想我妈加重心理和生活上的双重负担。
挂断电话,又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自己目前没有工作,暂住在旭东的出租房,但出租房里就有两张床,乐康来了,住哪?难不成让乐康打地铺,或者说,让乐康一个人去住二十块钱一天的日租房?
看来,赶紧找到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就这样逛了半日,直至夜幕降临,我终究还是回到了出租屋。
此时,旭东尚且不知我已经窥破了他的丑事,也不知道我已经离职,仍是神色如常地问:“兰泽,今天工作咋样啊?”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挺丢人的,但自己与旭东朝夕相处,瞒是瞒不住的,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旭东确实是个挺重兄弟情义的人,听了我的遭遇,当时就跳起身来,大声骂道:“我靠,敢欺负我兄弟,他们不想活了吧,兰泽,你放心,赶明我找几个人,下班路上拦住他们,狠狠揍他们一顿,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了吧,我知道你在学校吃的开,找几个人不难,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又何必去找他们算账,再说,也不值得为了我,给自己找麻烦。”
旭东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啊,就是太老实,被人这样欺负,你还忍着。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老实,不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社会没你想的那么美好。”
社会是否美好,最终还是取决于人是否美好。如果一个人自己都做着丑恶与肮脏的交易,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社会不美好呢?到底是社会的不美好造就了一个个内心肮脏的人,还是一个个内心肮脏的人玷污了这个社会,使它失去了原本的美好?
我的这些想法,旭东并不知道,只是发现我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怪异,不禁开口问道:“我,你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讲的,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