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春看到陆婉清沉着脸,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和顾云恒耍闹着玩,陆婉清怎么这么生气啊?
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陆婉清到底是出身书香世家,又是在宫里教养过的,肯定是被《女诫》荼毒甚深。所以对自己不顾男女大妨,在顾云恒身上又挠又摸的做派很是看不上。
果然,陆婉清几步走上前来,一脸怒气道:“苏锦春,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表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还,还对表哥摸来摸去的,简直是不知羞耻。”
苏锦春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笑道:“婉清,我告诉你,你啊,就是被那些礼义廉耻给害了。我就摸了一下钱钱,就成不知羞耻了?我在镖局的时候,那些镖夫天天光着膀子耍枪弄棒的,有时候我还和他们比划两下,依着你的意思,又该怎么样,是不是就没脸见人了?”
陆婉清更是吃了一惊,指着苏锦春道:“你,你,你居然看男人坦肩露臂的身体,真是羞死人了,我都替你觉得害臊。你可看过《烈女传》,那才是真正的女儿做派,你这样的,和那些勾栏瓦肆的姑娘有什么两样?”
苏锦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满不在乎道:“我倒是看了几页《烈女传》,没把我气死。我记得有一个故事说,一个姑娘不慎落了河,路过的一个樵夫把她救了上来,结果那姑娘不仅不感激人家,反说人家摸了她的脚,侮辱了她的清白,还打了这樵夫一巴掌,然后回家自己上吊死了。依着你的意思,这姑娘做派就好了?如果你落了河,一个男人把你救上来,你是不是也要效仿那姑娘,恩将仇报,先打那男人一巴掌,然后抹脖子去死?”
陆婉清气的说不出话,捂着胸口揉了揉,思雁在一旁拽了拽陆婉清的衣角,以目示意。陆婉清强自平定心神,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苏锦春彻底撕破脸的时候,何况顾云恒就在一旁看着,如果自己继续和苏锦春吵吵嚷嚷,实在是有失大家小姐的身份。
想到这里,陆婉清又换做一副温和的模样,坐了下来,轻声道:“锦春,我知道你出身镖局,难免性子爽直一些,只是毕竟男女有别,你这样做,到底不好。你说呢,表哥?”
顾云恒皱眉看向苏锦春,淡淡道:“婉清说的没错,你一个姑娘家,如此不知检点,还不知羞耻,和裸着半身的男人一处打闹,性子又是这般泼辣。你要还是这般刁蛮无礼,不知收敛,只怕没人敢去你家上门提亲。”
苏锦春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以为镖局的人都像你这么迂腐啊,像我这样武功高强的姑娘,我要是看上了镖局的某个人,那人只怕一天之内就准备好彩礼欢欢喜喜的来提亲了。别说你们这些故作清高的王爷官员看不上我,我也压根没瞧上你们,瘦瘦弱弱的,提不了刀,弄不了剑的,打架都打不过我,还担心没人敢娶我,是我不要你们好不好?”
陆婉清见苏锦春一副粗野的样子,竟然有了少许的放心,也是,自己未免太多虑了,像如此刁蛮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入得了表哥的眼。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锦春连男人赤.裸的上半身都敢看,还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又会武功,倘若一时兴起,强了表哥也不无可能,若是再怀了孩子,只怕到时表哥不想留,也得被迫留她在王府了。
这样一想,更觉得必须要尽快除去苏锦春这个眼中钉,把她赶出王府,才能永绝后患。
顾云恒被苏锦春如此轻视,忍不住道:“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身强力壮,别说提刀耍剑在行,就连舞文弄墨也是一等的。”说着又挑了挑眉,一脸的不屑,“反倒是你,除了会点子不入流的武功,还会什么?女儿家该会的东西只怕一样都不会吧?”
苏锦春坦然道:“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女儿家该会的东西?”
陆婉清瞥了苏锦春一眼,淡淡道:“锦春,一个女儿家,最起码的就是懂些诗词歌赋,会些琴棋书画,若是不会这些也无妨,像那些小家女儿,最最基本的也要会针线女红,洗衣做饭。”
苏锦春轻笑道:“是吗?那我与这些东西可真是无缘啊,诗词歌赋,我是一概不会,琴棋书画,我是一窍不通。至于那些缝缝补补,洗衣做饭的事,好像那是下人该做的事吧。莫非,婉清你也会这些,那我怎么没见你洗过衣服做过饭啊?”
陆婉清长舒一口气,觉得再说下去,只怕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款款站起身来,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表哥,得空我再来看你。”
出了清竹苑,眼见左右无人,陆婉清低声对思雁道:“我自己回去,你去告诉书桃,让她不要再磨磨蹭蹭的,若是想得富贵,就照我说的,赶紧行事。若是再迟疑不决,明日我便把她发卖了。”
思雁应了声是,又转身回到清竹苑,敲了敲东小间的门,书桃放下手中的鞋样子,开门一瞧,是思雁。书桃一惊,连忙拉进屋里,关住门道:“你怎么直接就过来了,被人瞧见怎么办?”
思雁冷哼一声,方道:“原先在一处服侍小姐的姐妹,过来叙个旧,被人瞧见又能说什么,只怕是你,心虚惊怕,神色慌慌张张的,反倒惹人怀疑。说罢,怎么还不动手?”
书桃垂下头,低声道:“这事也急不得,总要找准时机,才能一举成功,我想了想,还是让小姐出面,请个道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