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春将柳晓倩送出王府大门,又跟着走了一段路,柳晓倩神色渐渐坦然,强自笑道:“锦春,你不用送了,我没事,家去歇两天便好了,你回去吧。”
苏锦春犹是不放心,继续道:“晓倩,你一定想开一些,有些话,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伤心,我算是看出来了,沈兰泽心里果真没你,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个幌子,自始至终,他心里想的人,都不是你,你离开他倒好。”
柳晓倩有些不解地问道:“锦春,你说明白些,你的意思是,他,他心里早就有别人了?”
苏锦春叹了口气,才道:“算了,分都分了,你再想这些也是无用,还是别想了。”
柳晓倩摇了摇头,只得自我安慰道:“我不会再想他,镖局的人那么多,随便拉出一个来,就比他强上几分,我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世家公子,哪会有什么真心,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再说了,这些贵族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我若找,便找一个真心待我之人,镖局的人虽然粗悍,但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反倒更合我的心意。”
苏锦春苦笑道:“你能这样想,更好不过,从今以后,便忘了沈兰泽吧。”
柳晓倩拍了拍苏锦春的手背,强自笑道:“我知道,回去吧。”便一径向前走去。
眼见柳晓倩愈行愈远,苏锦春才转头往回走,走到一个拐角处,却听得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娘,行行好吧。”
苏锦春这才注意到墙角处的人,也是个姑娘,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苏锦春本就心地善良,连忙蹲下身子,轻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那姑娘听了这话,只是哭道:“求姑娘不要问了,问了也是没用,还求姑娘好心,给我点钱吧,我并不是乞丐,只是遭了难,身上没了银钱,才出此下策,等到凑足了银钱,我就立刻离开京城,求姑娘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苏锦春越听越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但凡乞丐,大都是穷苦无能的光棍汉,或者身有残疾的男人。一个年轻姑娘家,便是再没本事,总归还有嫁人这一条路,怎会沦落至此。
想到此处,苏锦春便把那姑娘搀扶起来,轻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慢慢说,你到底遭了什么难事,你放心,我家是开镖局的,现在我住在王府,即使是天大的难事,总能解决的。”
那姑娘低头想了想,试探着问:“敢问姑娘是什么人,又是住在哪个王府?”
苏锦春坦然道:“我叫苏锦春,京城里最大的龙门镖局就是我爹开的,我现在住在安王府,就是专门掌管刑狱的那个安王爷的府宅。”
那姑娘听了这话,眼里有一丝亮光闪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姑娘,我素来听闻安王爷是有些本事的,铁面无私,公事公办,姑娘既然住在王府,必然和安王爷熟络,还请姑娘为我做主啊。”
苏锦春唬了一跳,连忙将那姑娘扶了起来,见四下无人,却仍是有些不放心,便道:“姑娘,你跟我走,我们到安王府之后,你再详细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姑娘便连忙跟在苏锦春后面,随着苏锦春一径回到了安王府。
到了安王府,苏锦春将那姑娘拉进屋里,又准备了清水毛巾,让那姑娘洗漱,还拿出了自己的一套衣服,给那姑娘换上。等忙完这一切,苏锦春再细瞧,眼前的姑娘经过打扮,竟是个十足的美人,体态婀娜,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
苏锦春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遭遇才让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流落街头。
等到那姑娘坐下,喝了杯茶,苏锦春才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遇到什么难事了,尽管开口,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那姑娘见问,才带着悲腔道:“苏姑娘,我叫景贞,是金陵人士,我此番来京城,是为了寻夫而来,没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仅不认我,还杀了我的贴身丫环,并且派人用绳子勒死我,好在我命大,逃过一劫。我本想着乔装打扮,沿路乞讨一些银钱,返回故里,没想到碰到了姑娘,便改了主意,想要上告到大理寺,让那负心汉得到应有的惩罚。”
苏锦春听的莫名其妙,便道:“景贞,你慢慢说,不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口中那个负心汉又是何人?”
景贞抹了一把眼泪,才继续道:“那负心汉不是别人,正是兵部侍郎江秉文,一年前,他与我情投意合,许诺我高中之后,便娶我为妻,在他的一再乞求下,我便将姑娘的身子给了他。后来他远赴京城赶考,我便在家乡等他回来,谁知竟有了身孕。爹爹嫌我丢人,逼我投河自尽,幸好贴身丫环慧儿早早买通了一个水性娴熟的渔夫,等到我爹他们走后,便将我救了上来,我侥幸存活下来,孩子却是没了。”
说完这一席话,景贞又哭了起来,苏锦春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去一块手绢,忍不住道:“别哭了,说实在的,你也是太傻了,男人的鬼话也能信,海誓山盟也罢,天荒地老也好,都是嘴上的工夫。没有明媒正娶,你就委身于人,活该落到如此下场。”
景贞咬着牙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苏姑娘说的对,我真是活该,有这样的下场,也怪我当时轻信于人。后来,我就和慧儿一路打听着来到京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慧儿让我休息,便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