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邈的警告,陶谦那变得脆弱的自尊再次被刺激到了。
“招祸?你给徐州带来的祸事已经够大了,你看看这个战场,死了多少人,你就是个屠夫!”
“屠夫?”刘邈嗤笑一声,“如果我真是屠夫,就不会站在这里与你好好说话了。我会直接挥军将你这两万人全灭了,你也不用怀疑我是否有这个实力,不说下邳城中的一万兵马,就是我这里的三千人加上徐达出城的三千人就能将你们全灭了。”
陶谦下意识地看了看后方的战场,徐州的攻城部队依然一团乱糟糟的景象,估计早就被城头给打击成一盘散沙了,若再知道即将断粮的话——陶谦的脸色变得铁青,很显然刘邈所说完全有可能,但他也不相信刘邈会如此好心,放过这大好的时机。
刘邈见他的话暂时震慑住了陶谦,于是继续道:“其实此次战事原本不应该发生的,只是你这个州牧大人太过自傲,不问青红皂白就挥兵来下邳,想直接武力解决问题,我才被迫选择交战的。”
陶谦的胡子再次抖了起来,眼睛瞪圆,大气只喘,颤抖着手指刘邈道:“从未见你这般无耻之人!你侵占下邳在先,抢夺徐州府库在后,却反而诬陷我徐州挑起战端?”
刘邈淡淡一笑,“是么?那陶使君缘何不问问我为何兵发下邳?若非下邳相笮融抢夺我钱粮在先,我会出兵来此么?我亦并无将下邳据为己有的打算,只是想将丢失的钱粮运回去而已。你这个徐州牧若能先了解事情缘由,妥善解决此事,又怎会发生战事?至于我与笮融之间的纠葛,我们自己解决好就得了。”
“你从下邳运往淮南的钱粮不止是之前丢失的罢?”
“不错,这点我承认,笮融抢夺我方钱粮,让我发兵来此,耗费无数钱粮,不应该做些补偿么?”刘邈笑道,“好了,我等皆非市井小人,总在这里逞口舌之争实在有损身份,还是谈点正事罢!”
陶谦再次气结。
刘邈肃然道:“邈找陶使君前来,是为了商议后续之事。我不打算将这场战事继续下去,由此想与陶使君和平解决,不知陶使君尊意若何?”
“如何解决?”陶谦目前处于绝对劣势,若真能和平解决,他求之不得。
“我想请陶使君引兵回兵营暂住,待我方将应得钱粮悉数运回淮南后,即会将下邳交还给徐州。为了防止再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徐州军在我方撤回淮南之前的粮草全由我方供应,恩,每日定时定量供应。”
“甚么,怎么可能?”陶谦当即怒喝道。
刘邈淡淡道:“陶使君有意见可以提,不过结果不变,陶使君按此执行就行了。我所说的钱粮都是之前笮融归还或赔付给我方的,与陶使君无关。陶使君应该感到庆幸,我并未向徐州要求赔偿,反而还为徐州军提供粮草。”
“不行!下邳钱粮隶属于我徐州府库,而且下邳、彭城、广陵三郡过去三年的赋税全存在下邳,你将之全部运走,岂不是将我徐州给掏空了?”
“有这回事么?但与我无关,那是你与笮融之间的事情。再说,徐州一向富庶,少这么点钱粮也不打紧。”刘邈冷冷道,“我劝陶使君还是尽快去安抚军队吧,我九江早一日运完钱粮,陶使君也好早一日接收下邳。不然,时间拖久了,我都担心供应不起徐州的两万大军了。”
“你!”陶谦怒极,却无可奈何,他如今拿刘邈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还要仰刘邈之鼻息。
而刘邈之所以如此强势是因为他有实力为后盾,他不怕陶谦不答应。陶谦如今惨败,大军没了退路,还无粮可食,刘邈不完全吃掉徐州军已经很仁慈了。
“陶使君大可不必生气,气大伤身!使君可以想想,倘若我刘邈被你徐州大军打败,你会对我如此仁慈么?”刘邈道。
“另外还有一事告知陶使君,淮河以南的淮陵、东城、高山三县就由我九江代为管辖了。以后我九江与下邳隔河而治,各守其界,还是友好的邻居。当然,若是哪一天徐州有需要我九江帮忙之处,陶使君大可派人来请,借兵借粮,都没问题!”
“你!朝廷议定的郡县岂是可以私相授受的?我会将此事禀报给朝廷的!”
这时的陶谦在刘邈眼中简直像极了前世被欺负后找老师告状的小学生。
刘邈看着陶谦笑了笑,道:“所有郡县都是大汉的领土,包括九江郡也是,我只是为皇帝分忧,帮其治理而已,并未将郡县当做私有之物,难不成皇帝陛下还会认为我是造反不成?”
若是在清平时期,刘邈这种做法还真有可能犯忌讳,但现在连皇帝的权利都无法保证,谁还会去计较这些,等群雄割据表面化之后,就更无人在意了。
陶谦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只不过是太过气愤又拿刘邈没办法而已。
“哼!欺人太甚!”陶谦甩头转身就走,他发现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没准会被刘邈给气死。
刘邈浑不在意地笑道:“对了,我再透露一个消息给陶使君,郯县至此的粮道已断,使君就不要再想小心思了,安心等着接收下邳罢!”
陶谦脚步顿了一顿,却未作停留。
刘邈也回到阵中,吩咐张辽等人帮忙善后不提。
“公子,陶谦大败,正是占领下邳的好时机,公子为何还要放他一马呢?”进城途中,花木兰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刘邈摇头道:“此时并非强占下邳的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