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邈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样子,心头一震。
她是哪里来的底气,在自己面前竟半点都不肯屈服,整个苏家,都没有人敢像她这样的!
苏容意走下脚踏,接过充当人肉架子的何晏闻手里的瓷碗,对着谢邈道:
“这是谢大小姐的血,为什么所有大夫都不敢治她的病相信镇国公心里也有数,谢大小姐本就不同于常人,她是不是生来就是这般?”
谢邈不答话,那老妈妈道:“不错,我家小姐天生如此,并不是外界所传患上了什么不治之症。”
苏容意奇怪道:“那么府上还有旁人是这样的吗?”
她眼睛却是盯着谢邈的。
孪生姐弟,为什么谢邈就无病无灾地长到这么大?不是说每一代镇国公都很体弱早逝么?难道说镇国公家有这祖传的毛病,这一代却遗传到了谢微身上?
那老妈妈却答地不确定:“没有。”
没有吗?苏容意想问几句历代镇国公的病因,可是看这家人一副防备很深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们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镇国公府的秘密远不止谢微身上这一个。
她觉得自己有些束手无策,看了旁边更加束手无策的何晏闻一眼,她在心中叹气,金陵的大夫都治不好这种毛病,难怪这些年谢家走访的都是道馆术士。
要是宋承韬或者宋叔在这里就好了,他们或许有法子。
苏容意掏出一个药丸,递给那老妈妈,“和水给她服下吧。”
老妈妈看了一眼,“是与上次的药一般?”
苏容意点点头。
那老婆子却得寸进尺:“何不多给几丸?”
苏容意冷笑,她以为是糖丸么,要多少有多少。
“贵府如此作风,我真怕药都给你您老后,狡兔死走狗烹,我这小女子真是再无机会进贵府的大门了。”
谢邈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你若不出这些幺蛾子,我又岂会如此。”
“幺蛾子?”苏容意好笑地说:“是国公爷您求我来救命的,却说我到此出幺蛾子。治病讲究寻根问因,我不过多问上谢大小姐的私人情况一句,您就恨不得将我赶出去,这还是我的错了?”
谢邈知道论说的自己说不过她,却更不想道歉,沉着脸道:“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为妙。”
那老妈妈将药给谢微服下,问道:“不知多久会醒?”
“上回是多久醒的,这次就也是一样,两个月内大概谢大小姐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只一样,不能再放她的血了。否则……”她对谢邈笑了笑:
“我的宝药是一颗也没有了。两个月后,我又要上|门叨扰了。”
谢邈说:“若是依照你说的,却撑不到两个月呢?”
“国公爷何必为了与我赌气说这样的话,您是在咒自己的亲生姐姐么?”
谢邈噎了噎,哼了一声,甩袖不再理她。
苏容意沉眉,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的血能够驱毒避邪,却从来没遇上过谢微这种情况。
那为什么也会奏效?
床边的谢微大概是有了什么反应,那老妈妈双手合十地念着:“谢天谢地……”
鉴秋在旁边嘀咕:“该谢我们小姐才是。”
老妈妈抹了抹眼角,转而问谢邈:“爷,那个……药,还要给小姐喝吗?”
谢邈极为冷冽地睃了她一眼。
她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
药?什么药?苏容意抓住了重点。
她想到当日寿宴上,谢邈方寸大乱地让人进宫去取药,仿佛是能够救谢微性命的东西。可是想来那东西不奏效,否则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宫里太医特质的御药吗?
会不会是这东西和自己的血起了反应,谢微的情况才得以减缓?这倒是神奇。
“不知我能否看看国公爷给谢大小姐用的药?”
谢邈很明显不愿意:“就是寻常的补药,何大夫也能开,没什么好看的。”
何晏闻被莫名其妙地点名了,苏容意回头问他:“那就请何小大夫来说说,若是谢大小姐这种情况您会开什么药?”
她明显只是想要戳穿谢邈的推脱之词。
何晏闻却是个没眼色的实在人,挠头想了半天,还真报出了几味药名,其实他也知道,谢微这种情况,开什么药都是枉然,却不想被别人看轻了去,只好就着别人失血过多的情况,说了几味补血补气的药。
谢邈顺杆子爬地很快,“不错,就是这般方子,何大夫果真医术了得。”
何晏闻又一次受宠若惊,原来这镇国公这么好打发啊。
苏容意冷笑,又不愿意说是吧,你们不说难道我就永远不知道么。
镇国公府的秘密越多越好,越不能说越好,她日后能找到的把柄才越有用。
谢微真的醒过来了,谢邈的脸色也回暖了几分。
临出门前,苏容意问谢邈:“几次三番,我救下了谢大小姐的性命,我也不说什么知恩不忘报的废话,不知国公爷打算如何谢我。”
谢邈说:“你要什么?”
他早就觉得这丫头心思诡谲,果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求。
苏容意想了想:“也没什么,我这人记仇,薛家的那个薛婉得罪了我,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可听说她有您做靠山,风光地很啊。”
什么人?谢邈想了一会儿,大概模糊有个印象。
他对姓薛的没有任何好感。
“我知道了,随你处置吧,我不会为他们出什么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