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路上, 贾瑛还忍不住叹气:“湘云她家现下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然为何要这么早便完婚?”
贾瑛身边,元春因为皇后给扣下,所以算是晚婚的队伍, 王熙凤嫁过来也早,但她行事性格给人感觉成熟, 是以过去她都没什么感觉。 乐文移动网
在她眼里,湘云还是个初中生。
迎春知道她又犯了呆意, 笑道:“等生日后她也有十三了, 长孙皇后不也是十三嫁人的吗。再说,明年你不也要及笄了,到时候,就像那时湘云说的笑话,你穿着红衣在家里,大家都不觉得不对,就留着三妹夫在新屋子里盼啊盼。”
往常迎春调侃到这里,贾瑛便又要开始叹气, 说些神神叨叨的话来。结果这次她不但没有叹气, 还莫名发怔起来, 不知想什么, 半敛了眼, 眼底氲着光。
迎春与探春对视一眼。
贾瑛在下一刻如梦方醒:“这么说来, 你比我还要大呢。”说到这里,她又笑起来,“你且笑我罢, 到时有了消息,我也不同你说。”
按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下大太太虽然身子好了,但是大家也不敢叫她主事,贾赦一个当爹的,这方面多少粗心一些,现在王熙凤经了和贾琏吵架那次,差点没了孩子,也只安心养胎,不多分神,所以迎春的婚事,老太太一定会参与。
迎春只当她现下有了什么消息,又亲自捡了贾瑛最爱的糕点与她哄着,贾瑛才说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迎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羞愤捶了她好几下。
贾瑛演技浮夸,一边笑不停一边喊痛,又道:“女壮士!手下留情!”
等两人闹作一团,探春摇了摇头,做和事佬:“消停些吧,我说,现下这部书成绩不错,咱们不如趁热打铁,在两月内再办一次。”
贾瑛一面按住迎春的手,一边止不住笑道:“副社长说得有理,不然,耽误你的回讽大业便不好了。”
探春面上仍笑了,没半点形象卷起袖子,也扑过去拧她。
贾瑛嗷嗷叫唤起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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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回到荣国府,三个人已经商量好,将下次活动定在了贾瑛生日那天。
贾瑛回屋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正擦脸,猛的想起袭人与黛玉是一天生日,还是十五岁这么特殊的日子,又叫了问梅,去抽屉剪二两银子,让厨房帮忙置一碗长寿面,一些酒点,交代麝月和守夜的婆子送点好处,叫她们通融通融,才在更衣时顺口又同袭人说了。
袭人面上觉得有光,却又觉得颇不好意思:“今日姑娘已放了我的假了,况且我小小一个生日哪里值得费心的?”
贾瑛笑道:“人有几个及笄?这是我自己的心意,你只管叫几个要好的来一块吃酒摸牌便是了。”
袭人在她屋子里人缘不错,来的也都是贾瑛熟悉的面孔,她在黛玉那玩了一日,也乏了,只露面给寿星敬了酒,其他人还好,几个新来的小丫头见着她难免拘束,她便也不多坐了。
走前她扫了一眼,见晴雯与问梅凑一块吃酒猜拳,袭人也与其他丫鬟聊天。
她扶着门,目光在某处定了定,才往屋里走。
贾瑛刚进自己屋,就见麝月一个人坐在灯下描花样子。
“怎么不去同她们一起吃酒?”
麝月听着声,抬头看见她,笑了:“都撒手去玩了,姑娘一个人只怕要把屋子都砸啦。”
贾瑛摸了摸鼻子,嘀咕:“我以前还是能生活自理的。”
哎,腐朽啊,堕落了。
麝月闻见她说话的酒气,帮她倒了水,见着她面上有倦色,又去里屋铺床,等出来时,就见贾瑛一个人坐在桌边,动作是描花样子,脑袋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麝月唤醒她,又怕她不清醒站不稳,只好扶她,嘴里碎碎念起来:“姑娘也真是,才说的有奸细,我不在这里看着,怕是那点家底都要给人翻出来了。”
贾瑛迷迷瞪瞪了,听她这话,又清醒了许多。
“你提醒我了,你还记得,公主来的那日,与我说话的婆子吗?”
麝月道:“记得啊,那是秋纹的婶子,平日里守角门的,我还奇怪她怎么进来的呢。”
贾瑛这下彻底清醒了。
秋纹是她屋里的二等丫头,位置仅次于袭雯麝梅四人,是有机会进她屋子的。
方才他们聚在一块的时候,她也是忽然注意到了秋纹,她戴着的手钏,价值不和秋纹的月例,也着实眼熟得很,贾瑛只确定不是自己的,却不知道到底是在哪瞧过。
贾瑛又问麝月:“秋纹家中可是咱们房的?” 人事她一直都是交给麝月的。
麝月点头:“是,她爹妈都是跟着咱们房签的,当初便是太太给的,秋纹年纪小,以后便是分府了,他们一家也是跟着咱们走,我想着太太一片苦心,便留下她了。后来因为她茶泡的好,姑娘提了她。”
贾瑛脑仁有点疼。
所以到底是她自己引狼入室,还是她老妈最近又想折腾她了?
问到这里,贾瑛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查下去了。
再过一阵,贾珠的考核下来,说不定就调回京里来了,若是这次王熙凤生了儿子,老太太估计也不会再拦,二房也就能彻底独立了。
所以她肯定也是要跟着搬过去的,到时候,老太太就护不住她了。
现下她和王夫人能够勉强和平共处,说句俗气的话,便是远香近臭,现下有距离感,王夫人还能忍忍她,等到时候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