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却tb进京
经过正月初一一整天的混乱之后,疲惫不堪的贾甄两府,终于在雪势更大之前找到了投宿的地方,第二日一早,谢沉就找来了几辆木板车。
雪深了,马拉着众人,在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迹来,戍台的炮声响数已经恢复了正常。
回到京城,城门那里查得比之前出城的时候要严多了。
检查的时间有点长,才刚刚进了城内,贾瑛就感觉到墙根下的流民与巡逻的兵士多了许多,只是一切都还井然有序,路边是户部在配送棉衣,还有不少人家搭了棚子施粥的,道路上是许多扫雪清道的仆役。
没有乱,贾瑛心里放松了一些,至少那些部门还在运转着,看来上头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再到府里,正好碰上了从宫里回来的几位长辈。贾瑛看到父母都无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姐妹两个都过去搀住了下来的贾母,老太太看着精神很好,就是看到元春后,表情有些古怪。
贾瑛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存在,惨遭王妃脑补,如今硬生生把元春的人生轨迹掰了个大弯,拐到了某个未知的方向。
如果知道她大概也会觉得无所谓吧。反正从贾宝玉是女孩子这一刻起,整个世界就都变了。到时候,只要努力往好的方向掰过去,不就好了嘛。
这之后贾瑛的日子非常平静,这个轰轰烈烈的谋反开局,就像是雪堆里放了个炮仗一般,声势浩大,最后却儿戏一样没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的。
说到底,主要还是超长待机老皇帝给力啊。贾瑛想,这一会赢了的,随便是哪个皇子估计他们都各自不服气,能这么快平静下来,肯定是老皇帝没中招了。
不愧老司机呢。
对于贾瑛这样养在深宅里的姑娘来说,好多东西都接触不到,如果是现代,说不定还能看个新闻联播什么的。在贾母附近,她也感受不到任何腥风血雨。只能从贾政忽然多起来的“加班”里面,窥探到一二。
所以直到放榜的时候,贾瑛才知道,变天了,紫禁城里换了个老大。
贾府下人嘴碎,贾瑛用心听了几天,也把京里的说法听了个全。
准确来说,比较大众亲民而广为让人接受的说法是,超长待机的皇帝陛下似乎因为这一次谋反,对儿子彻底心灰意冷,直接禅位,当太上皇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贾瑛觉得,老皇帝……现在应该是太上皇了,简直是个性情中人。说直接点,就是任性。
听说新皇是现在皇后的儿子,也是嫡子。
贾瑛觉得,要是太子知道了,说不定得吐血三升。去抢购喜欢的东西,没买到就算了,第二天就双十一大减价,太虐了,看来她错了,这位简直比查尔斯王子还惨。
新皇上任,雷霆政策不多,也不知道是稳中求胜,还是顾忌着太上皇。
贾瑛觉得太上皇挺宠儿子的,至少这个年纪了,也没疑心病,还把科举和放榜交给了他。
这次放榜,贾家有好几个考生,结果一出来,就有小厮飞快看了跑到家塾里说,也能讨个赏。
贾珠中举了。
这之前,贾瑛是见过贾珠的刻苦劲的,对于他中举这事,倒也不意外,反倒是王夫人高兴得恨不能奔走相告,儿子不仅死里逃生,还发愤图强,现在成举人老爷了。
贾珠非常镇定拉着又要吹胡子瞪眼的爹:“太太上次在宫里也惊吓着了,难得有件开心的事情,便由着她去吧。您现在帮我看看我这策论,明年如果有恩科,我能不能一口气考春闱去。”
贾政讶然看着贾珠,下意识觉得儿子是因为中举一时骄傲,昏了头,刚要开口说他,撇到那篇策论,却愣住了。
贾珠分析的,正是这次谋反的事情。贾政细细看了,表情愈加严肃起来,拉着他到书房里坐下了。
“这策论,是你写的?”贾政心里其实清楚,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贾珠端正坐着,目光笔直,认真道:“是的。”
贾政还是清楚的,儿子虽说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里,不管是宫里还是寺内,都能问王夫人和元春,何况还有他那个好朋友穆莳,所以想要了解其中的情况,倒也不难,只是其中有些观点,倒也新颖大胆。
贾政板着脸,冲他道:“你倒是什么都敢写。”
贾珠笑道:“我只是给父亲看,有什么不敢写的。”
贾政没绷住,笑着将纸摔到他怀里:“自己处理了,几天没管,胆子越发大了,过几年真当官了,还得了。”
贾珠知道这是同意自己提前春闱了,欢喜“欸”了一声。
贾政又叫小厮搬来了一樽温酒器,看着愈加成熟起来的贾珠,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感慨,只道:“前些日子制造局的一把手送了一瓶子酒,咱们爷俩分了吧,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贾珠心里暗笑,要庆祝他中举就说啊,这会找出这些话来,果然宝玉说的不假,父亲非常腼腆。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离父亲更近了一些。
“成家了,离立业还远着呢。”贾政对他絮絮道,“这次既然承诺要参加恩科,要记着戒骄戒躁……”
贾珠用力眨了眨眼,低着头,闷闷应了一声。
还是他熟悉的训话,只是他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也许迟了些,直到他自己成为了父亲,才明白。
贾瑛那只镯子,怎么都褪不下来。元